他不想被困在这个世界。
如果要离开这个世界,那就要完成盛明的心愿。
陆秋看了几眼, 心想,现在问可能也问不出来, 罢了, 以后再说。
夜晚, 盛明睡在自己绵绵软软的大床上,身子一直打颤, 骨缝里都是刺骨的冰凉,陆秋则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 闭目小憩, 试图混过这一晚。
盛明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陆秋眉心一跳,没动。
盛明拉紧被子, 晕晕乎乎的侧了个身,哐当一声,直接坠落床下,随即就是一声哀嚎,哇哇的哭了,陆秋睁开眼, 看着那个被被褥缠绕住, 脑袋磕了个疤的盛明, 低低叹了口气。
人抱起来,重新放回床上。
再坐回沙发。
可不过一会儿,又是哐当一声!
再次重复之前的行为。
屁股还没挨到沙发上呢,那边的哭声再起,陆秋被气笑了:“你是故意的吧?”
和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讲道理和会显得他很没道理。
陆秋走过去,这次,将人在床上按紧,自己坐在了床边地上,斜睨一眼。
有本事继续掉。
好家伙,一转眼,盛明已经滚到另一边了,眼见又要摔了,陆秋认输,只好坐上床,一只手将人按住,盛明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小兔子一样红着眼盯着他,然后沉沉睡去。
这一晚,陆秋和盛明都做了一个梦。
陆秋梦见的是最后一次见到盛明,那个骨瘦如柴的少年,在阴暗的阁楼里,窃取那一星半点微光的模样。
他一过去,盛明就跟受了刺激一样大吼大叫,张牙舞爪的要杀他。
其实陆秋到现在都不懂。
为什么非要说他最对不起的人是盛明。
盛明是所有人里唯一在他手里活下来的人。
真的是他囚禁盛明?
不。
是盛明自己不愿意从那个阁楼里出来,画地为牢,故步自封,怎么变成了他故意囚禁盛明?
况且,就算他囚禁了盛明,他也不觉得做玉盐玉盐错了什么,至少盛明在他手上是活着的。
而身侧的盛明做的那个梦就没这么复杂了。
他只是感觉有人在抱着他睡觉,温馨舒适,他极力的往那个人怀里钻,想要偷取丁点温度,可那个人就是不乐意,总是要推开他,他就继续闷头钻,几番周折下,那个人认输了,而他,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唇沉睡过去。
这一晚,看似平和缱绻,实则是在为第二天的狂风骤雨做准备,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照射进窗角时,当外面的草坪上响起了犬吠声时,突然,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响起,“啊啊啊啊”
陆秋被震的耳膜疼,从床上走下来,看着失神惊愕的盛明,不耐的转过身,将衣服扔到盛明面前,“穿上再说话。”
谁知道后半夜盛明嫌热,把自己衣服都脱光了,现下,□□的站在地毯上,脸色羞红,悲愤欲绝的指着陆秋,怒骂:“你就是个禽兽!”
陆秋挑眉,似笑非笑。
“是,禽兽把你从别人的床上带走的,禽兽把你送回家的,禽兽看着你一个劲儿的勾引还无动于衷的。”陆秋侧身,绕到一旁的衣柜处,挑出一件运动服,扔到盛明怀里,“禽兽现在想让你自重,想让你穿上衣服,可以吗?”
盛明几乎要抓狂,又怒又臊,在陆秋的羞辱声中,快步向前,那架势,陆秋毫不怀疑盛明会不会怒火之下给他来个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