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忙问:“怎么回事,可是有人冒犯尊上!”
朝邺沉沉叹气,片刻后,吐露实情:“我在归衍宗看中一人,是凌霄峰的内门大弟子。”
“那人起初对我热情如火,说不尽的纠缠,诱骗我与他成了好事。”
想到什么,他眉眼间笼上一层阴云:“但我刚刚发现他不是非我不可,而是拿我当成抱鸾真人的替代物件罢了。”
听完了缘由,众魔皆是怒火中烧,义愤填膺。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他们睥睨八方的尊上,竟被一个小小的门派弟子当成替身,如此戏耍于股掌之中!
有那急着献殷勤的,立刻怒声道:“好讨厌的小子,竟然敢拿尊上做替身,当真死不足惜!”
听见这话,魔尊长眉高高挑起,似笑非笑:“哦?”
看见他的表情,蛇女心中暗叫糟糕。
受到了鼓舞,那献殷勤的魔说得越发起劲:“属下这便去将他捉来,折磨个三天三夜,最后砍下脑壳,做您的痰盂便罢……”
话音戛然而止。
魔尊分明还远远坐在高位之上,那魔双臂却在空中齐根砍断,浓黑色的血液从伤口喷涌而出,腐蚀了地面,发出滋滋声响。
众魔顿时噤声,再不敢多言,空旷的魔宫内,只剩下那魔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杀鸡儆猴,锦云纹的靴子轻轻碾过脚下的手臂,朝邺这才懒懒道:“谁也不准碰他。”
血泪的教训就在眼前,众魔当然不敢再犯蠢,急忙换了个法子:“那……那便杀了那个抱鸟真人?”
想起什么陈年旧事,朝邺视线一沉,呼吸也重了。
片刻后,才道:“他也不能杀。”
其他魔头都是一头雾水,只有从还是条小青蛇起就跟着魔尊的蛇女知道,抱鸾真人于尊上有恩,而且是救命之恩。
否则恐怕不必他们催促,此时的抱鸾真人已经是具尸体了。
这也不能杀,那也不能杀,只会喊打喊杀的众魔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蛇女摇曳着鳞片冰冷的长尾,慢慢上前来。
众目睽睽之下,她不紧不慢,曼声提出了第三种方法:“既然如此,尊上何不直接将那人掳回魔界来?”
“您可是魔界之尊,就连仙界也要忌惮三分,想要谁还不是手到擒来。就算少了人,料想那归衍宗肯定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听见这话,朝邺一顿。
他看向蛇女,一双丹凤眼目光深深:“可他是个仙人。”
让一个仙人踏足这暗无天日的魔界,想想就知道该是如何的惊世骇俗。
蛇女嘶嘶吐着信子:“仙人又如何?那人如此无礼大胆,竟然敢把尊上当成替身,就该承担起代价才是。”
她一字字一句句,都说到了朝邺的心坎上:“何况我看他做的事,和魔界之人也没什么区别,说不定来了魔界后,比我们还能适应此地环境呢。”
“尊上何必为他顾虑如此之多,您乃魔界之主,自然该万事随您心意,哪里用得着在意他的心思?”
一介情人而已,还轮不上如何为他考虑。
一口气说完后,蛇女便屏气躬腰,等待着魔尊的答案。
良久,在众魔紧张忐忑的目光下,朝邺舒展眉目,轻笑起来:“你说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