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曳被他推得后仰,也没再纠缠,食指缓缓抹过下唇的血迹和牙印,低低笑了一声,说不尽的苦涩。
他眼尾震颤着,低声说:“……有时候我真的会怀疑,你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
大少爷的潜意识里总是有种不安。
他的理智和情感都知道,陆燃灰喜欢自己,很喜欢。
偏偏潜意识里,那种不安如影随形,早在两人还在一起时,就逼迫着他一次又一次用挑剔的态度和言论去为难陆燃灰,仿佛这样就可以证明他对自己的真心。
现在,结婚生子这种话,被陆燃灰如此轻易又冠冕堂皇地说出了口。
说得容易,他们明明互相喜欢,怎么可能轻巧做到?
迎着陆燃灰不可置信的目光,云曳一字一顿:“我永远不可能结婚除非那个人是你。”
语气古怪而偏执,令人心惊,一听就知道不是玩笑话。
收紧了五指,云曳再次问,语气决绝:“反倒是你……到底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
“……”
陆燃灰沉默,安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回答他。
那眼神里有不解,亦有一层淡淡的失望。
云曳被他看得心里一紧,刚刚上头的不安情绪过去,汹涌的后悔又开始蔓延。
他后悔了,他不该质疑陆燃灰的。
……因为他要的那颗真心,明明是他自己在那时候弄丢了。
云曳心脏一痛,狼狈不堪地偏过脸去,指腹堪堪掠过眼眶,再回过脸,还是毫无异样。
迎着陆燃灰警惕的视线,他自虐般地继续想。
自己现在没用至极,既不能保护好陆燃灰,又不能改掉他不喜欢的缺点,更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
等自己彻底站到高处时,又会有多少人来追求他?
一想到陆燃灰在未来可能会对其他人露出温柔爱慕的表情,嫉妒的惊惧蔓延如潮。
云曳面色变来变去,恐惧和妒意撕扯,卑微和偏执共存,那张俊美的脸几乎扭曲。
偏偏他现在什么也不敢做。
野性难驯的恶犬已经被铁链驯化,即使再怎么涎水淋漓地渴望着近在咫尺的鲜肉,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良久,他只重重地喘了口气,低声说:“……你要等我。”
云曳抖着嗓子,想去够陆燃灰的手指,却被轻巧避开:“你一定要等我,别接受其他人好不好,求求你了陆燃灰……”
一边低到尘埃里地祈求,一边却又近乎恐吓,眼尾带上了几分疯狂:“如果你真的有一天喜欢上了别人,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我说真的。”
一个疯了的人,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燃灰的声音从头顶遥遥传来:“也就是说,没有回转的余地了,是吗。”
“回转的余地?”
云曳惨笑一声,声音却颤抖:“早就没有了。”
“谁让你招惹了我?现在后悔也晚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当初看走了眼。”
他死死盯着陆燃灰,语气卑微却又凶狠:“我警告你陆燃灰,只要我活着一天,你这辈子别想甩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