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应云碎期待地点点头。

迟燎便也跟着点头:“那我们去客厅吧?这里太脏了,一直没打扫过。”

“没事儿。”应云碎甚至不讲究地手一撑,反坐在桌子上,小腿悬空晃着,和其他木雕待在一起,“就在这刻。我需要做什么表情吗。”

“不用。”迟燎就拉开桌边的椅子,在他的破木烂铁里选木料,望了应云碎一眼,那一眼很深,“你就看着我就好。”

桌上的人便低头看着他。

光芒从鼻梁处打上明暗交接,白得发亮。

迟燎低头轻笑了一声,舔了下嘴角。

应云碎发现,他一要做正事,神态就会很撩。

迟燎右手举着美工刀,一只眼眯着。

虽然是刻了无数次的人,却还是划着比例,第一次看到般用一种遥远的目光静静欣赏。

然后他评价:

“哥哥,你长得真的很像Lucifer。”

“哪个Lucifer?”

“我听说基督教义中,Lucifer是堕天使。”

“这样么。”应云碎偏了偏头,被迟燎认真地命令“别动”后就一直歪着头,“那你搞错了,我可能更像撒旦。”

迟燎又笑了一声:“撒旦最开始也是天使。”

“但撒旦后面是魔鬼。”

“行吧,为什么觉得自己更像魔鬼?”

刀划木头的声音响起,细细碎碎的。

倒更显环境静谧。

迟燎手很稳,视线越过椴木,投到应云碎视线,像一汪黑色湖水,应云碎想起《泰坦尼克号》Jack给Rose写生的氛围。

每一次垂眸到抬眸的目光交缠,都给沉默的木头染上沉默的情感。

小腿突然不晃了,应云碎掉进黑色湖里,慢悠悠说:“因为我没有多善良,有时候也挺想当个坏人。”

“对谁坏?”

应云碎没说话。

迟燎手停了下,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再扫过来,湖水起了明显的波纹:

“云碎哥。”

“嗯。”

“你不要掺和我的事,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

“我不是要为你做什么。”应云碎很直白,翘起二郎腿,用鄙视的手势竖起无名指,“而是我们是一体的,我们结婚了。为你也是为我。”

迟燎一愣。

木雕的脸刚刚刻到眉骨,那么柔和,跷二郎腿竖无名指的人却只像迫不及待要行动的詹姆斯邦德。

迟燎发现自己并没有特别了解他的云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