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雕坏了,李少若是执意想要,可以捡起来收走。”
这和羞辱没啥区别。况且木雕不是瓷器,怎么可能摔成四分五裂的样子,一看就是被有意大力地切割。
李故压抑着怒火盯着地上,深呼吸了口气:“蒋总,你这”
“怎么,”迟燎却又没耐心的打断,笑着问他,“你还想要我的其他什么东西吗。”
重音落在“我的”上,笑起来右边有颗虎牙,像匹跋扈挑衅的恶狼。
李故听不太懂,觉得他有些癫狂。
“没有就请回。”迟燎直接赶客,兴致索然的样子。
镜片挡住了李故的眸光。
他有些后悔上车找蒋玉说话了。
这是他的地盘,他武断专横又得心应手地掌控节奏。这位年轻总裁有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强大气场,超越了他仅仅二十三四岁的年龄,他没把他当同龄人,他睥睨着他,仿佛是永远的上位者。
李故不怕他,只是觉得场所和身份所限,天生少了点底气。而且木雕已经毁了,他没损失金钱,理确实也无法说顺。
可这是他想送给应云碎的,而应云碎
应云碎正蹲下身,慢慢捡起那些破碎的木块。
如果被迟燎欺骗他是愤怒,知道他和主角早就有了关联他是慌张,那见迟燎这么毁掉山鸦的雕塑,他却有些绝望。
在此之前,他觉得他和这小鬼是有点相像的。
他的专业与视觉艺术有关,从家庭装修来看也不是个没有审美的人。他好像也能观察生活的细节,会绕着路去看海,再选颜色过渡漂亮的树叶。他好像也没有一个好家庭,又那么不谙世事,艺术家般的天真。应云碎对他们的婚姻虽不抱什么期待,但也并不悲观。
他和他相处得很轻松。
可是这会儿他回到原点地发觉,他们是两路人,穷是装的,天真是假的,迟燎也不会珍惜艺术,而且,就算没彻底黑化,心理多少也有些变态了毕竟这是一个人像木雕,他残忍地切割成一块一块,让一张俊美的脸四分五裂。
这个过程在应云碎看来,和分尸没啥区别。
他这时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一个顶着主角名的反派,只头脑空白地心疼他穿书前最喜欢的作品形象,心疼山鸦,想借这个过程冷静下来,重理一下恍惚的思绪。
殊不知他这副模样让李故也很心疼,他想拉起他:“小碎,我们不要这个了,我再”
啪的一声。
是叶森从车门口走上来抓住李故的手腕。
李故愣住,这才对上迟燎惊涛骇浪,还要远胜于之前的寒冽眼眸。
“迟少。”叶森匆忙的声音。
今天迟燎诡异地在忍耐自己的脾气,但早在李故给应云碎打伞再护着他上车时,叶森就知道他的忍耐快到临界值了。应云碎的出现好像又降低了点儿他的怒气,但“小碎”“我们”这两个词无疑是火上浇油。叶森几乎确定,这位要是亲眼见到李故碰了碰应云碎,绝对会做出格到不堪设想的事。
他抓住李故手腕,包住,十指紧扣地钳制。李故懵了。叶森对迟燎笑:“迟少算了,我带他下去,你和嫂子开车走吧。”
他说着就开始拖李故,叶森比迟燎还高,接近两米的壮汉,李故完全无法招架。
但他反应过来了,这不是蒋家的车。
什么迟少,什么嫂子
这怕是误入了什么看上应云碎的黑bang集会!
他想保护应云碎,一边疑惑地吼叫一边和叶森抗争着,要不是迟燎和应云碎两张死气沉沉的脸,气氛一时充满了混乱的滑稽。
“李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