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晚走一点点就好了,赏南根本不知道现在的诧还具不具备自我修复能力,它没有黑化值了。
被刺伤脖颈明显让诧极度虚弱,他手指在水中动了动,那穿着雨衣的少年握着刀,胯在他身上。
赏南想爬起来,但手掌像是被钉死在地上一样,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举着刀又狠狠落下,扎穿身体的声音比前几天的雷声更加渗人,地上雨水变得越来越红。
“住手!”赏南整个人痉挛起来,他用力拔着手掌,手肘好像都快直接从骨头上脱离了,可仍然毫无作用,“住手,我草你大爷!”赏南哭得口齿不清。
咔嚓一声。
赏南愣了一下。
他呆呆地看着前方,从那人的膝盖处,赏南再次看见了诧的脸,他头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歪着,歪到了肩膀下面,大半的脖子都断掉了。
“诧,还手!”赏南不知道它能不能听见,“可以还手,这次可以还手,被人欺负是可以还手的。”
诧的手肘这才抬了起来,他手里抓着一枚玻璃,直接扎进了那人的后脑勺,玻璃碎不开后脑勺,玻璃碎在了诧的手掌中,他手指插进了那人的后脑勺中,手背上的青筋鼓了起来。
那人的头盖骨直接被诧给扯掉了。
赏南这才感觉道那股按住他的力消失了,他几乎是四肢着地爬到诧旁边的,他一把将那人的身体推开,不知道该去碰诧的哪里。
刀插在诧的肩膀处,他被削掉了一半的脖子,雨水不断浇下来,伤口都被淋得不再血淋淋,一股将死的青白。
赏南还是抱着一点希望,他弯下腰,捧着诧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扶正,他没什么表情,只一双眼睛血红,小心地屏息着。
雨淋在两人脸上,赏南浑身已经被冻得发僵,他手掌下的脸没有温度,他想喊救命,可开口便是混沌不清的一声呜咽。
这样断脖子的伤,谁也救不了。
这时候,诧在旁边的地上摩擦掉掌心的碎玻璃,艰难移动,曲着手指,挠了两下赏南的膝盖。
它暂时发不出声音,但赏南觉得,它应该是在告诉自己,它没事。
赏南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泄下力气,他鼻子发酸,过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月薪八百的服务生有什么好干的,你还是回书店来打工吧。”
头顶天幕被一道横过去的闪电给一分为二,雨夜里,诧双手抱住自己的头,用力一扯,完全掰掉之后,塞进赏南的怀里。
它自己则从地上爬起来,催促着赏南带它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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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城市恢复到正常生态,赏南这才知道,那天那个少年,跟之前和打死赵老头的人是一伙的,只不过因为是未成年,又没怎么动手,所以没被判刑,但还是在家里被关了好几个月。
他这次被恶意反噬,跑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找当时报警的人“报仇”。
诧养了也就一个月,脑袋和脖子就差不多长好了,就是留下了一整圈的疤痕。
他性格大变,赏南猜测,爱意值应该是有一百了,但是看诧如今的变化,爱意值起码有个一千。
想到这里的时候,赏南摘下手腕上的情侣手链,脚腕的小猫头脚链,脖子上的小猫项圈,以及印在脸上的恶魔头贴纸。
“我是老板,戴这么一身东西不合适。”赏南用湿纸巾把脸凑搓红了。
“我觉得挺好看的,”诧笑眯眯的,“不戴也可以,你开心就好。”
“反正,哥你连我也是说不要就不要的。”他又加上一句。
赏南:“……”
杨希请了事假,杨希妈妈在他父亲手机里发现了嫖娼的消费记录,他打算陪母亲出去散散心,之前那个新员工也因为这段时间辞职了,店里就只剩下了赏南和诧。
天气炎热,店里开了冷气,客人都怕热,所以温度调得很低,赏南身体本来就不算好,他觉得很冷,裹着毯子不爱动弹,坐在收银台后面的小沙发上看书,有客人要结账,他按一下手里的呼叫铃诧如今负责店里的大小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