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颜见她真挚,忍俊不禁地“扑哧”一声。
她告诉黄婧,“以后,你在这里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便是有什么装饰、陈设不满意的,也是想改就可以改。这就是你自己的地方,你自己做主。”
乔夕颜话罢,见黄婧沉浸在欣赏这间屋室中,一会摸摸床榻,一会又是照照镜子,哑然失笑地拉着周瑜往外走,小声地说着:“我们让她自己一个人待会,先去看我们自己的寝居吧,还有你的书房。”
乔夕颜主动牵起周瑜的手,周瑜也就顺从地跟在她身后。
她从进入这间府邸,就几乎不给周瑜和黄婧说话的机会,周瑜虽然有好几次欲言又止都被阻拦,但是他能察觉到乔夕颜是真的很开心。开心到笑容里没有一丝顾虑与烦恼,满满得都是自我欣赏和得意。
她拉着周瑜继续顺廊庑走下去,再右拐,向主屋而去。主屋的门扉打开,里面的地方要更大,迎面而来是外室精心的布置,一张从寻常漆木换成绢纱绣了山水图的屏风,隐约能看见内室的陈设。
屏风正前方是一张小桌,桌子上没摆太多的东西,只一只绿釉的插了梨花的瓷瓶。两边设有坐垫。另外在左边,靠近窗牖之下,是她几经转换都很喜欢这么陈设的茶案。茶案上有崭新的茶具,和更简单轻便的炉子。与左边相对,右边的贴地胡床上摆得是一张长桌,长桌面对面地放了苇席和背几。
长桌上还有未启用的笔墨纸砚。
乔夕颜笑着,用褪去绣履,只穿了白袜的双足,踩着细碎的步子,小跑到胡床上,然后一屁股坐下,对周瑜说道:“我想着就不单独给自己也准备书房了,若是真有需要舞文弄墨的事情,就去借用你的。当然,你应该也不会一直愿意待在书房里,偶尔有一点小事,也可以直接在寝居内处理。我们还能面对面坐着,你做你的事情,我做我的,应该也是岁月静好的画面。”
乔夕颜说完,又立马从胡床上站起来。
周瑜才刚走上去,还没像她说的那样感受一下。她已经飞快地窜到内室去了。周瑜无奈地笑着,只能继续在后面跟着她。越过朦胧秀美的屏风,内室的样子显现在眼前。周瑜第一眼便看到了一张极宽且大的床榻,比他们寻常睡的要大上一倍。
周瑜微皱了皱眉,询问:“这是?”
乔夕颜欢快地坐上去,耐心地解释,“床啊,乔夕颜的亲自督建改造版。我们寻常睡得床榻,两个人太挤了些,更别说还要放两床被褥。万一有一天我们吵架了,不想理对方,彼此也可以睡得比较开。”
周瑜倒是不太喜欢这个说法。他委婉地反问:“你就没想过,或许我们不会吵架,或许床上也不需要摆两床被子?”虽然他上次已经认真地告诉乔夕颜,近来和乔夕颜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但是乔夕颜还是本能地想和他分褥子睡。
周瑜以为,这样不行。
乔夕颜听了他的话,顿了顿,而后敷衍地又道:“就以防万一嘛,或者你换一个想法,若是你我想在床上打滚的话,可以滚得范围更大。”
她说者无心,周瑜则是想到了更多其他的东西,顿时,神情不太自在,脸也热了起来。
他假咳了咳,接着,又去看其他的地方。衣桁、箱奁、妆奁,这些寻常的陈设都有。不过,也有一些不一样的。比如箱奁之下多了一个巨大的两门的柜子。打开柜子,里面从中间做了间隔,左边放着乔夕颜的衣服,右边放着周瑜的衣服,还有亵衣、裤袜之类也都单独分隔了起来。
周瑜望着惊讶了一番,转头笑对乔夕颜说:“我发现阿颜你总是会有一些巧思。”
乔夕颜嘻嘻哈哈的,也不明确地告诉他为什么,只意味深长地解释:“因为我是站在公瑾你不知道的前人的肩膀上看这个世界的。或者,你就当是我打小就聪明机智好了,我不仅会找人制特别的柜子,还会在妆奁里做保险箱。”
乔夕颜说着,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柜架对称妆奁旁。妆奁被她打造得很厚,像一个实心的桌子,只在中间挖空,供以放腿。两边,靠门的那边是抽屉。靠床的那边是上了锁的柜门。乔夕颜打开里面,里面还有一个单独的锦盒。锦盒的扣锁是了一个类似机括的东西,搬动上面不同的形状,能听到机括“啪嗒”一声,而后打开。
周瑜有注意到那机括上的图画是桥梁、太阳和一张人脸。再望那锦盒内,乔夕颜翻着的全都是些契纸,有宅邸、铺面和庄园。不过多是吴郡和庐江的家产,也是周瑜之前给她的聘礼。
周瑜憋不住笑地问她,“该不会这锁面上的图画连起来就是‘乔’‘夕’‘颜’吧,会不会太简单了一些?还有,你就没想过把我手中的也都同收拾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