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们确也没有起歹心,还算是个正人君子。”乔公自问自答着,随之,更是带着怒气地甩了甩衣袖。
乔夕颜这才明白他是为什么在生气。
乔夕颜依旧没说话,乔朝容沉吟了一会,转而不紧不慢,柔声地辩解道:“可本也不是女儿请他们进来的,是他们见府上无人贸然闯入。女儿还险些为此与他们起争执,若非阿颜在昏睡中都还记挂着我,女儿怕是也难保全自身。不过,好在他们还算心善,瞧见阿颜病重竟主动提出要帮忙。他们愿意帮忙,女儿自然是求之不得,这门外的守卫不会有比吴军更好的了,留他们在院内,也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足以震慑任何歹人。阿颜生命垂危之际,女儿实在顾不得那么多。”
乔朝容喋喋不休地说着,越说到后面,表情越是坚毅。
她虽然已经认错,但是心里好像觉得,即便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纵容那两个外男留在自家后院。
乔公听罢,第一瞬举起手来,似乎想打她,但是手到她身体近处,换而是抚了抚她的发顶,唯余叹息,自责道:“是为父的错,为父没有保护好你们姊妹俩,带走了太多的仆役去寻大夫,却忘记你们留在家中也时刻会有危险。”
“只是那俩人既见过你们姐妹,恐怕会生出想要占有的心思来。”乔公说着,放下手,又重新拂袖站立,来回踱步。面容也跟着由柔和变成了担忧。
他深深地看了乔朝容和乔夕颜一眼。
这两个女儿的容貌在这乱世简直就如同会被人争夺的宝物一般。先前是刘勋,他作为一地的富户、乡绅,还能保她们无虞。但孙策与周瑜是比刘勋权势更大的英豪,刘勋只有庐江郡方寸小地,孙策则是占领整个江东。
乔公面上的阴霾越来越隆盛。
乔朝容思虑着回答说:“我瞧他们也不是像是欺男霸女的恶人,应当不会做出强抢的事情。即便真的要强抢,女儿宁愿死也不做那任人欺辱的姬妾。”乔朝容语气坚定。
她身上自有一种世家贵女的骄傲。
乔夕颜望着他们父女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模样一愣一愣的,先前的话题她都插不上,也懒得发表意见,到了这里,她却是也有话要说。乔夕颜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道:“阿姊说得对,我们姐妹决不能做任人欺辱的姬妾。”
姬妾不过是男人的玩物罢了。
乔夕颜无论是自己真的要在这三国乱世活下去,还是只作为一个过客,出于同理心,也不想让乔朝容和真正的乔夕颜受这样的委屈。
她突然地插话,表情认真,惹来乔朝容十分欣慰地展唇一笑。乔公则是瞪着她,走到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斥责,“你这丫头,还好意思说,你阿姊若不是为了你,如何会惹上这样的麻烦?”
“我们乔家若是为此与那吴郡孙氏、庐江周氏闹出不愉快,就都是你的罪过。”乔公明明是责备的话语,但是说着说着竟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到时候,就罚你每天都给我和你阿姊端洗脚水。”
这句话很明显就是在开玩笑了。
乔夕颜先是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而后跟着,也憋忍不住地“扑哧”笑出声来。
没曾想乔家父女三人的关系还很不错。
乔夕颜悬着的心暂时被放下,只觉得身上的疲惫感更厉害了。她歪了歪身子,想往乔朝容身上倒。乔公见她即使梳了妆也遮挡不住面上的惨白,只得急忙吩咐身边的侍女,“来人,扶二女郎回去休息。”
乔朝容扶着乔夕颜就想走。
乔公却是又道:“诶,容儿,你再多留一会,为父还有其他的事情要问问你。”
乔朝容只能满面疑惑地留下来,乔夕颜则是逃一般地在侍女的陪伴下,飞速地离开前堂。
前堂安静了一会,等乔公望着二女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方才一脸郑重地转过身来看大女儿,接着沉声地说道:“其实,若孙伯符与周公瑾两个人,无论谁,若是不止看上你们姊妹的美色,而是除了要占有你们之外,更愿意迎娶你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乔公一言,引来乔朝容的瞠目结舌。
乔朝容还来不及问为什么,乔公便兀自地解释道:“你们姊妹俩,年岁已是不小。过了今岁,容儿你就该十八,颜儿也有十六了。为父纵观这皖城之中,其实没有几个青年才俊能配得上你们。即便那郎君本身不错,没权没势也守不住你们姊妹这样的容貌。为父既要为你们挑选出众的人,又要挑选能保护你们的人,这样想想,孙伯符与周公瑾倒是不错。他们一个是江东之主、孙小霸王,一个是庐江郡的名门,父亲更是曾官至洛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