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的酒桌文化源远流长,有句老话是,酒桌不一定能谈成事,但不上酒桌就一定谈不成事。酒桌上的几个人依次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就开始心照不宣的劝起酒来。
我的酒量这几年并没有什么长进,白的红的混起来喝顶多能撑两轮。小花的酒量我不清楚,因为这家伙在酒桌上最擅长打太极,是个劝酒高手,他要是不想喝醉,估计没人能灌得了他。似乎都知道小花是铁板一块,我就成了被围攻的重点,一群表面正人君子的家伙们纷纷举着酒杯,嘴里各种稀奇古怪的祝酒词,一杯又一杯轮番向我端过来,再加上身边莺莺燕燕的柔声细语,我勉强扛了几下,没抗住破了功。
酒这东西,向来只有一杯不喝和喝无数杯两种,只要一旦端起酒杯,就断断没有再放下的机会。我被围着灌了一圈,第二圈上来的时候,小花出手了。
他笑着接过了递给我的杯子,眉尖一挑,大杀四方。
几圈下来,我也逐渐摸索出了门道,要想不被灌醉,就要先下手去灌醉别人。
我和小花两个人一唱一和,将酒桌上的七八个人全部灌趴下。
当天晚上,我们开了八瓶白的,十三瓶红的,还有两瓶洋酒。
意识清醒的除了陪酒的几个妹子,就只剩下我和小花。
我看到桌子上已经没有能够安稳坐着的人了,知道今晚大获全胜,就扭头去找小花。他坐在椅子上,大部分重量压在椅背处,仰着头闭着眼。
小花喝酒不上脸,白玉般的面颊上只有微微的一层薄红,他身边的妹子正拿着毛巾帮他擦脸,我瞧着那姑娘的大半个身子都快坐他腿上了,心里莫名的一阵不爽,一步跨过去低下头去拍小花的脸。
他迟缓的慢慢撑开眼皮,眼珠有几分迷离的看着我。
“回去吧?”我对他说。
小花应该是醉了,他的反应比平时慢了很多,在我问完很久后,他才慢慢点了点头。我准备扶他,结果被甩开了手,只能看着他自己撑着桌子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小花走路虽慢但很稳,还能走成一条直线,要不是他的双眼已经开始迷茫,我都以为他没有喝醉。
我跟在他身后,一起坐上了我手下伙计开来的车。小花坐在我旁边,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嫌热似得将衬衣的纽扣解开了几个。我不经意间瞥到他敞开的领口处细直的锁骨和温润的皮肤,顿时觉得方才喝下的酒精开始张牙舞爪试图侵占我的大脑,脸立刻火烧似的红了起来。我连忙打开后车窗,让窗外的冷气给我过热的脑袋降降温。
为了方便,我没去祖宅,而是和小花一起住在酒店的套房里。伙计把我们送到酒店楼下,我叫醒小花和他一起往房间走。
一路上小花都没有说话,就跟着我的脚步向前走,我回头去看他,见他拧着眉头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我,我被这眼神盯得心里发毛,问他怎么了。他依旧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很慢的攥住了我的衣角。我心说这他娘什么情况,但此刻也无暇追究什么,赶紧带着小花乘了电梯刷卡进房。
我把小花带到沙发处让他坐下,想要去烧点水给他醒醒酒,奈何衣服被揪着没办法抽身,只能弯着腰试图劝说小花先放手。
小花盯着我,眉头依旧是个川字,他看了我许久,声音很轻的对我说,“……走。”
我没听清,啊了一声。
他又说,“吴邪,你走。”
我有点搞不清状况,尝试着后退一步,几乎是立刻听到了布料拉扯的声音,小花抓我衣服的手指很用力,我拽了几下没拽动。
小花歪了一下头,似乎是在疑惑我为什么还在这里,我顿时哭笑不得,心说这解当家喝多了酒,智力退化成儿童了吗?
我想了想,对小花说:“我不走,你现在算是个残障人士,我得看着你。”
小花貌似听懂了,他眉心一松,很赞同的点点头。我在内心窃笑,面上很和蔼可亲的去摸他的头发,“小花妹妹乖,吴邪哥哥陪着你。”
他闭上了眼睛,用头去蹭我的手心,很痒,像那天他的头发蹭到我脸上一样。不知怎么,我的心脏开始狂跳,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大脑,太阳穴鼓噪生痛,整个人僵硬在当场。接着,我看见小花把头一歪,彻底睡了过去。
“……小花?”我放在他发顶的手去拍他的脸,他的脸很热,烫的我一个哆嗦。
他睡着了,手依旧死死攥着我的衣服。
我低头去看熟睡的小花,他睡得很安稳,表情是平日里少见的轻松,他双唇微微张开,是很浅的淡红色。
我弯下腰,一点一点的靠近他,最后将嘴唇很轻的贴上他的唇角。在触碰到他温热肌肤的刹那,我的大脑飞驰而过一大群草泥马:“卧槽卧槽卧槽,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