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靠近我,一只手按在壁炉上。
恒温的身体一般而言对过低与过高的气温都非常敏感,于常人而言改变不算明显的温度他应该能轻而易举察觉出来。
但他似乎过于生气,这样越发像一只伸着爪子作势要挠人的猫了。
我眨眨眼,反握住他的手腕:“没有人能替你决定你到底要做什么。做一个人,还是做一具好用的材料,亦或者是一只讨喜的宠物。”
我的话似乎触发了什么开关,让他本来明亮的眼睛一瞬间变得落寞,少年带着我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一起停留在他胸膛上。
散兵想起从御影炉心出来后掉到地上那颗心脏,他的手无意识揪住胸前的衣襟:“可是我没有心,没有心的人偶怎么才能做一个人呢?”
我看着眼前迷茫的人偶问他:“你想要我怎么回答你呢?”
我为少年整理稍微散乱的鬓发,看着他倔强望着我的眼神忍不住叹气。
当年在天守阁,我望向真的眼睛是否也是这个样子?渴望认同、渴望注视、渴望眼前的人能给我一个安心的答案。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我按住少年的后颈将人抱在怀里,不再看那张过分精致美丽的脸,“但是我觉得,人都在追寻着什么,无论是有意识或无意识。阿散,当你意识到自己在追寻这个问题时,你就已经是一个完整的人。”
可是这胸膛之中本该承载着一颗心。
近在咫尺的怀抱温度是如此令他贪恋,散兵的右耳压在那人的左胸前,听到隔着厚重衣物都能落到他耳朵里的心脉搏动声,她胸前起伏,似乎在说什么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一颗冰雪打磨的心怎么样?”
冰雪铸成的心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个问题很快便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