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卫生间有个小窗户,同样被遮光黑布挡住。

窗户旁是洗手台和镜子。

克莱尔走到镜子前,看了自己一眼,又迅速挪开视线。

太狼狈了。

之前不是没有蹲过星际大牢,但由于自己的身份和力量,并没有现在这么狼狈。

只有当他结了婚,有了雄主之后,他才第一次体会到雌虫们过着何等难堪艰辛的生活。

在荒星经历的一切,比在战场痛苦一百倍。

镜子中衣衫褴褛、头发脏乱、脸和脖子全是斑斑血痕的雌虫让他厌恶。

视线扫到洗手台上。

这里一样被打扫过,整齐地放着洗漱用品,右下角还放着一叠换洗的衣物。

“……”

他确实忍受身上的脏污很久了。

将匕首放在那些衣物上,克莱尔缓缓脱下身上的脏衣服。

花洒不能用,雄虫说的干净水被存放在一个大桶里。

手伸进去,水竟然还有些温热。

卡马拉尔星昼夜温差非常大,晚上的水放一会儿就会变成冰水,不知道雄虫如何做到的。

腹部传来阵阵绞痛,来不及思考太多,克莱尔用毛巾与水勺清洗着身体。

何季一边准备着晚饭,一边听着浴室里的动静,怕克莱尔一只虫待着会出事。

果然,不一会儿,浴室里就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克莱尔?”何季连忙打开门进去,只见克莱尔跌躺在瓷砖上,捂住腹部,深蓝色长发散落在薄薄的积水中。

“怎么了?”何季走过去,伸手去摸对方的肚子。

克莱尔脸上又白又红,既痛苦又羞耻,挥手赶他:“滚!”

何季眼下被他长长的指甲划出一道血痕,瞳孔暗了暗,握住他一只手:“我摸一下。”

“什么?”克莱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只雄虫怎么有胆对他说这个。

但对方不仅有胆,还实践了,将手放在了克莱尔不断抽痛的肚子上。

干燥温暖的手一旦接触到皮肤,那几乎令人晕厥的痛楚居然就神奇地散开些许。

奇异的电流再次窜遍全身,所过之处酥麻地放松下来,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的舒适惬意。

克莱尔一方面因为痛苦的缓解而缓了口气,另一方面又不能接受自己像个普通的无力雌虫那样接受雄虫的施舍,恢复过来后立马挣动起来。

可雄虫的手刚挪开,剧烈的疼痛又再次席卷而来,克莱尔虾一般地蜷缩起身体,将下嘴唇咬得流血。

“我不会做其他的,只是给你输送点信息素,”何季松开束缚住克莱尔手腕的手,叹口气,将手指放在对方紧咬的嘴唇边:“我们身上的零件都一样,有什么看不得的,上将你还在乎这点小事?”

克莱尔扭头,避开他对嘴唇的触碰。

说得有道理,但是——

“你这样就像个害羞的雌虫一样,我还以为上将跟其他的雌虫不同,原来也这么敏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