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润与延基糊涂,圣人岂是他们能妄议的?”
太平公主轻摇团扇,平静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儿,“如今他们遭此大祸,是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安乐深吸一口气,“是,阿兄有罪,但罪不至死。”
“求姑母看在我阿姐即将生产的面子上,救救我阿兄。”
“即将生产?”
太平公主懒懒挑眉。
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她轻轻笑了一下,“我可以救你阿姐。”
安乐心中一喜,“姑母的意思是——”
“我当年生产也是凶险异常。”
太平公主放下团扇,轻啜一口茶,“幸得一稳婆有些本事,才让我化险为夷,母子平安。”
安乐脸色微微一变,“姑母!我阿兄——”
“裹儿,重润延基糊涂,难道你也糊涂么?”
太平公主搁下茶盏,淡淡打断安乐的话,“重润延基死了,才能保你阿耶阿娘乃至武家人的平安。”
“是要阿兄还是要阿耶阿娘,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太平公主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然而安乐却被这句话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她是阿娘在流放路上生下来的女郎,那时候的阿耶连件像样的襁褓都找不到,只得脱了自己的衣服包裹着小小的她,于是她的乳名又叫裹儿。
裹儿,裹儿。
她就这样被阿耶的衣服裹着,与阿耶阿娘一起到了流放之地,房州。
房州远在千里之外,环境恶劣且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