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府尹陈哲背着手回头看向刚进屋的刑名师爷:“勇毅侯世子走了?”
“走了。”
陈府尹转过身来, 拿手指在书桌上扣了扣,“这事你怎么看?”
他这么问,倒不是说他们帝都府会对勇毅侯世子上心, 会花人员和精力调查他被迷晕的事儿。
其实吧, 他倒觉得,衙役们带那个世子回来, 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刚开始, 是有人举报, 说有被通缉的大盗的线索,那肯定要查啊。人家给出了地址了,衙役们必定要去看一看的。这是职责所在啊。
哪成想,几个衙役上去就看到了勇毅侯世子和安定侯的小妾被迷晕倒在一起。关键是两人还有点衣衫不整。这就有点辣眼睛了。
衙役又不知道有一个是勇毅侯世子,一看这么蹊跷的画面,肯定是想带人回来调查啊。
结果,这时候还有人半路跳出来指着勇毅侯世子说是什么国公之子,恰巧衙役又认识那个国公之子,当下就知道这半路跳出来的人说的是假话了。这时候脑袋正常的人都会怀疑,他们是不是是一伙的?是不是想吓住衙役好脱身?
衙役肯定要把这个同伙抓住啊,结果,这个同伙滑不溜手的, 给跑了。
那衙役们肯定更怀疑屋里这俩人了啊。
结果, 人都抓了,刚到茶馆门口, 就被一群纨绔们证实, 确实有一个人是勇毅侯世子。
其实, 出现误会被抓, 真不是什么大事。衙役们在这事上并没什么错误, 职责所在嘛。而且又不是特地针对这位世子的。到时候相逢一笑也能泯恩仇。到时候被抓的人还可以立一个宽宏大度的人设,养一养望,也算不上太亏。
但,关键在于,衙役们看到了两人衣衫不整的辣眼睛画面啊。这位勇毅侯世子肯定心里膈应,没准就有什么想法也不一定。搞不好就会反过来挑衙役们的不是,那到时候衙役们就太被动了。
对衙役们来说,那还不如主动出击,直接要求对方到衙门录笔录,也算是把主动权抓在手里。这也是衙役们自保的手段罢了。
衙门里知道这事的人越多,他们越安全。
目前来看,勇毅侯世子被迷晕这事应该也危害不到公共安全,他们帝都府应该是没精力查的啦。
反正就算是录了笔录,勇毅侯府也不敢过来催他们查案进度。当时两人是被陷害也好,主动也罢,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当时衙役们看到的确实辣眼睛。当事人巴不得以后这件事再也没人提呢,又怎么可能主动来找他们的麻烦。
不过,做为正印官,还是帝都府的正印官,审案也算是平时最重要的工作内容了。出于职业习惯,陈府尹还是想对案情探讨探讨的。
“属下也一直在琢磨这个事儿。”
“照勇毅侯世子所说,他是因为有人传信,说未婚妻约他在茶楼见面,这才心急火燎地赶到茶楼的。可为什么最后去茶楼的人却换成了别人呢?而且他对这个女人的身份有些讳莫如深。”
好吧,其实他们都知道了,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的很可能是安定侯的小妾。
但知道是一回事,落在纸面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勇毅侯世子也不是普通人,再说,又是受害者的身份。他对那名妇人的身份守口如瓶,这事也只得模糊过去了。对他们帝都府来说,如果不想和这位世子彻底撕破脸的话,也不好追问这妇人的身份不是。世子不说,他们明面上就当不知道吧。
“他可能是去和未婚妻见面的,那安定侯爷的小妾呢?她又是为什么去的呢?她总不会也是被骗过去的吧。属下总感觉,八成她知道自己要见的就是这位世子。”
“要么,这位安定侯爷的妾室和勇毅侯世子有一腿,要么,他们俩都是被别人骗过去的。可属下总感觉,即使是被骗过去的,这位世子应该也隐瞒了一些东西。”
非常可惜,那位安定侯爷的妾室没到场,他们也没法问个缘由,也就找不到更多的线索。
“给他们下迷药的人,很可能就是知道他们俩有阴私勾当的知情人。”
陈府尹点点头,这些和他想的差不太多。
正在这时,有个衙役从外面走了进来,“大人,有人来状告安定侯爷的小妾柳氏,,还有安定侯府的下人。”
陈府尹和师爷对视一眼,这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陈府尹问道:“怎么回事?”
“说是安定侯爷的小妾柳氏,当众诋毁安定侯府的嫡小姐,然后被一个受过安定侯夫人恩惠的婆子抓包了,然后,承恩侯爷家的王少爷,柳国公家的四少爷……就那群人,他们就给那个婆子帮忙,把这个妾室和下人扭送到咱们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