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是直接“看”到的。因为奈何实在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也说不清楚自己在那个男人的身上“看”到了什么, 于是她索性将自己之前在外守一身上“看”到的一切直接投影到了诸伏景光的意识里。

外守一,十五年前居于长野诸伏一家隔壁的邻居, 诸伏景光身边不幸早逝的幼驯染外守有里的父亲, 同时也是,十五年前残忍杀害诸伏景光父母的元凶。

当年,那个男人因为不能接受急病不治的女儿的死亡,所以一厢情愿地认定是送女儿就医的诸伏景光的父亲诱拐了那个孩子, 于是他挥刀杀死了“绑匪”,在寻找女儿未果之后, 又病态地把自己的报复欲宣泄到了幸存的诸伏景光身上。

“你不是小有里的好朋友吗?为什么不去找她了?”

“你凭什么可以交到别的朋友, 你凭什么还可以笑?你凭什么还活着?你凭什么还有未来?”

“你肯定把有里藏起来了吧,所以你还能笑得出来, 所以你还能偷偷摸摸地继续过你的人生。”

“你的人生是从有里的手里偷来的, 你的人生是偷来的!”

带着诸如此类的病态想法,男人一直如鬼魅般游走在诸伏景光的左右, 他也搬来了东京, 经营起了一家洗衣店, 他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暗中窥视着那个孩子一点点地长大,看着他的那张面孔越来越像他父亲。

很多时候,疯癫的男人根本也分不清站在他面前的究竟是当年那个时常和有里玩的一丁点大的小孩子,还是那个他以为偷走了他的有里的男人。不过在他看来,不管是哪一个诸伏,都不配拥有现在这样的生活。

他要报复,所以每当诸伏景光开心或者得意的时候,他总会搞出一些小动作,提醒他过去发生过的事情,提醒他有里的事情——看着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惊惶崩溃的神情,外守一的心里总能泛起一种报复一般的病态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