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猛然发力,却扑了个空,直接咬断了一条露出墙外的钢筋,他不甘地扭过头来,朝另外一名高瘦青年道:“朝你那边去了,截住他。”
那名高瘦青年应声而上,转身飞腿横踢,苏越用单臂挡在了高瘦青年的全力一击,手部被震得有些微麻。
他不吝夸道:“太湖,你的腿法有进步。”
被首席点名夸奖的君太白眼神漠然,另外一条腿腾空而起,竟是打算用二重击。
苏越侧身闪开,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双拳头,拳锋上泛着一层微光,势如破竹,无坚不摧。
苏越看手认人,不愧是云母,出手即是杀招。
苏越无奈地接下了程云那一双带着冲天怒火的拳头,在以第一名的成绩顺利毕业后,在近身交战上想要压制他的人有很多,但是能成功的人目前还没有出现。
三人不依不饶,联手群殴。
苏越淡然镇定,以一敌多。
他们似乎尽量避开了被固定住的屏幕,任凭镜头外的人们去欣赏工作人员的忍痛认罪,当苏越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带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里。这里的摄像头刚被打斗飞起的碎石击碎,需要等待维修,暂时不能使用。
他们是故意引他过来?
为什么,现在育才中心动手切磋都要找监控盲点了吗?
既然这样害怕,又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对他下手,公开仇视呢?
苏越不明所以,当他被人抵在墙边,口头恶狠狠地教育时,不禁眉骨微抽了一瞬。
何言厉声道:“你是疯了吗,竟然还敢回来,以为那些人没有怀疑过你?萧远他不是弱智!”
君太白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眼眸中有几分后怕还未消退,他道:“你走错棋了,这就是一个陷阱,个人武力的高低不算什么,如果我们没有表现出对你的仇视和愤怒,没有朝你下狠手,那出去后你必死无疑,因为你已经没有了遏制育才中心的价值。”
苏越哭笑不得地问道:“这是你们对我动手的原因?是不是太随便了点,我既然敢进来,就不会怕死。”
苏越没直接说这次他不会死,这话谁都不会相信的。
人生的路上想要迈过一个高槛,哪里有万无一失,没有摔跤风险的?从二十厘米的地方摔下都能不小心敲到后脑壳去世,即便是苏越重活了一辈子,也不敢保证他就能步步安全,时时正确。
何言气得红色头发都要炸起来了,他道:“我管你死不死的,你别连累了我们,如果不是武器都被收缴了,这战场还指不定是怎么样的血流成河。”
他一再强调道:“更何况打不过你,我们就要受伤,打得过你,我们还得挨罚,你就不该回来,走得远远的,这辈子都别回头了!”
苏越抓住了何言的手腕,稍稍用力便将他的手从肩膀处拉开,道:“只能和你说句不好意思了,我人已经在这里,任职流程已经走完,就差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威了。”
君太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缓缓开口道:“如果避无可避,你可以拿我们立威,留条命就行,但事后你必须走,调任也好,离职也罢,总之别碰这种高位,实在是配不上。”
苏越单手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领,神情平静地说道:“我不会离开,也不觉得这一个位子还需要人去配。”
何言和君太白见劝说不动,情绪波动越发明显,蹲在一旁的程云吹着被反作用力打烫了的拳头,吊儿郎当地说道:“插一下话,我给他们两翻译一下表达,何言是怕你会死,君太白是觉得这个位置配不上你。”
苏越微微一怔,不禁抬眼看向了那两人。
被揭穿的何言怒瞪了程云一眼,君太白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太自在。
程云站起身来,双手插进兜里,朝苏越道:“至于我呢,我觉得你还是死了好。”
苏越不禁反思,这是多大仇、多大怨,难道是因为当年他抢了程云的首席之位,让这人成了万年老二?
程云收敛起神情,认真地说道:“假死脱身吧,离开武装部,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做法。”
苏越闻言沉默了下来,是他的错,不该误会曾经的同伴。
上辈子被周教授限制着没有回来过,更没机会了解这几人的想法。在最后逃亡的时候,在孤立无援的时候,他的心中总是带着一丝期待落空的遗憾,又带着一种本就不该奢望的自我厌弃。
一种阴暗又自私的心态,平日不联系,出事想求救,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