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病娇。”池昱咬牙,他用尽了毕生所学才恶狠狠地挤出了这么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辱骂的词汇。
安谷泽不再保留实力,他双手紧握着匕首猛地向下挤压,刀尖已经刺破了池昱鼻梁上的肌肤。
鲜血从小小的破口处迅速流出,在鼻尖汇聚成了粘稠的一颗。
“混蛋……!”池昱又骂,瞳孔都在瞬间燃成了猩红。
但他此刻被人压倒在地,胳膊在反向的状态下根本用不上力,就像扳手腕的比赛时不让他手肘靠在桌面上一样,他找不到发力点,只能被动地去承受这越来越接近的刀刃。
呯!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枪响破空响起,有什么东西在瞬间碎裂了开来,发出沉钝的怪响。
池昱的瞳孔放大又缩小,鲜血如下雨般滴滴溚地往他脸上胡乱地淌,那柄刚才好像怎么都推不开的匕首也在瞬间失去了压力,被他轻轻一抬就从安谷泽的掌心里甩飞了出去。
“……”安谷泽错愕地低头,彼时疼痛感终于扩散到四肢百骸。
他的胳膊中了弹,平整的西装上被子弹烫开了个漆黑的窟窿,血液不断从底下溢出浸湿布料,难闻的铁锈味也迅速弥漫在空气之中。
而在不远处,是握着手.枪指着这里,身体却不断在发抖的严律。
掌心里全部都是黏腻的冷汗,耳鸣声在耳边嗡嗡作响。
虽然他作为警探在办案的过程中见到过无数惨死的尸体,但还从未亲手拿起武器杀死过任何人。
毕竟“杀人”对他来说,就是一件极其背离自己所追崇的正义的事情。
安谷泽受了枪伤,武器又滑脱出去,此时战斗的形势已经完全翻转。
池昱眼疾手快摸出了自己的小刀,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他闪烁着那双已经完全被杀意吞噬的眸,抬手向男人的脖颈用力划去,“你给我死!”
知道他秘密的人绝对不可以存在,现在是,以后也是!
“池昱,等等!!”没想到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杀性会这么大,严律惊慌失措地要上去阻拦。
虽说这里只是副本,但他依然不希望像池昱这样的少年人会沾染上血腥,他认为像他那样干净的人应该生活在阳光下,不受任何事物的玷污。
可惜对方已经听不见严律的呼唤,他红着眼,刀刃即将割破安谷泽的喉管,然而下一秒那声仿佛来自于天际的钟响代替严律阻止了他。
嘡——
午夜祷告的时间已经结束,而早该在两天前死去的池昱却依然好好活着,这三天内怪物并没有得到任何它们想要的“祭品”,这意味着进食日已经到来。
本该安静的别墅里忽然传出一声怪物的咆哮,这突如其来的怒吼震动了大地,惊得池昱也一下停住了手中的刀。
假扮成玩家的怪物撕破了浑身的伪装,它准备在进食日里好好享用一番自己的美味。
可中庭广场上进行着厮杀游戏的三人却依然保持着原型,他们全都是普通人。
“怪物跟着我们一起躲进了别墅里!!”
彼时那群玩家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当初为了保全性命而锁掉大门的行为,此刻竟成了把自己与怪物困在一栋房子里的夺命锁!
骇人的咆哮声不断从别墅的二楼传来,众人在惊恐中尖叫着四下散开,现场登时乱成一片。
天花板在震动,尘灰洋洋洒洒地落下,显然那只庞然大物已经到达了他们的头顶。
就站在门边的焦月眼疾手快地推开了门锁,想着能多一条逃生通道就多一点希望。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那枚锁扣才被她拼命解开,二楼住宿区的窗户玻璃就“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莹亮的碎片在月色下飞散而出,旋即一道黑影重重落下,它巨大的脚掌碾过满地锋利的玻璃,坚硬的皮肤质地愣是让那些碎渣子无法刺破它分毫。
这次的怪物外形像鱼,但仅仅只有头部,它的身体堪比电影里的绿巨人般强壮高大,皮肤油光锃亮,好像刚从水里爬上岸的巨鳄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