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其实池昱早就想说了,但无奈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现在他们有了轮班制度,大家都有各自的休息时间,再加上这短短几天池昱对汪明哲的了解,他觉得对方应该会愿意和自己一起去看看那处地道。
“地道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吗?”汪明哲果然同意了。
生怕接下来几天会有什么突发事件,两个人在敲定决策后就立刻动身。
他们蹑手蹑脚地钻出安全屋,一路疾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永夜之下弦月高高挂着,朦胧的雾气从窗口飘入,在玻璃上落下灰蒙蒙的一片,又有几缕缭绕在两人的身边,宛如鬼魅共舞。
廊灯忽然闪烁了两下,把刚到这里的他们给吓了一跳。
正如池昱所说,一处狭窄的缝隙就卡在厕所与走道尽头的墙壁中间。
汪明哲伸了条胳膊进去,稍微比画了一下缝隙的横宽。
“从这里能看到对面啊,好像面积比安全区还要大的样子。”
可供行动的位置不够,汪明哲只能把脸贴在墙上,艰难地用眼角余光扫视了一圈。
“是的,里面是迷宫,终点处是一个地下通道,但门被封死了,我怀疑钥匙板可能就在底下。”
池昱说着,用上次一样的办法吸气再吐气,然后轻松钻到了缝隙的对面。
旋即他又伸出只胳膊,同墙缝外的汪明哲勾了勾食指,“快点进来。”
青年站在墙外翕动唇瓣,虽然他也很想给予池昱一点有效回馈,但此刻他只能尴尬地笑笑,吐出了一句,“……我可能不太行。”
这条缝隙太窄了,横宽至多二十几公分,对于一个身材正常的成年人来说实在是有些艰难。
“你把外套脱了试试?”池昱扒拉在对面,给他出谋划策。
汪明哲听话照做,甚至还多脱掉了件内衬,但这样依然不足以让他把自己的上半身卡进缝隙。
就连他的脑袋都需要把额头与后脑勺紧紧贴着墙面才能勉强挤进来。
不过往里走了一公分,那种头颅都仿佛要被液压机夹爆的痛楚就逼迫汪明哲惨叫出声。
他手脚并用,痛苦地把自己推了出来,然后顶着一头被挤到乱糟糟的头发不停摇头:
“不行不行,真进不来,到时候要是我卡死在这里头就完蛋了,你也出不来咯。”
池昱倒抽了一口冷气,属实是没想到在地下室的门板被打开之前,他先需要解决的是这条几乎只有自己才能进得来的墙缝。
两人最后遗憾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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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昱找不到打开地道的方法,更找不到适合与自己合作的人选,只能先认命地跟着大部队一道挖坟。
兴许是因为屡次碰壁,他总时不时会产生一种,万一是神明耍他玩,钥匙板其实真的在墓地里的想法。
而其他人也因为有了做一休一的轮班制度,一旦经历过怠惰的休息期,再重新面对工作时就会很难提起原先一样的干劲。
挖掘工作的进度越来越慢,大家的怨声也越来越多,但又因为谁都心知肚明只靠抱怨是无法离开副本的,所以只得垮着张批脸继续干。
时间就这么在蹉跎中一晃到了第七天。
钟楼的时针指向了十一点。
在这个玩家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但只要感到疲惫就会去睡觉的副本里,现在是所有人的休息时间。
静谧的房间里只有大家此起彼伏的呼吸,偶尔还夹杂着那么一两声震耳欲聋的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