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芽垂头,“可是再过半小时就到老师规定的上交时间了,怎么办。”

半小时,能不能画完都不一定,更何况去重新买一张纸。

谢程应低头看看那张纸,又抬头看向白芽,突然笑了:“把我的纸弄坏了,当然得你赔我。”

白芽抬起头心里有愧:“你说吧,怎么赔?”

谢程应支着下巴,长长地睫毛像扇子一样上下一扫,盯着白芽白皙到有些苍白的脸。

“既然在这张纸上画不了了,就在你身上画吧。”

每个字都知道什么意思,怎么连在一起白芽就感觉听不懂了?

他说完,白芽地耳根就开始烧起来,他不敢去看谢程应的眼睛,声音讷讷:“胡说什么呢,在身上怎么画......”

是啊,在身上怎么画,正常人肯定想不到,白芽也想不到,谢程应就能想得到。

他的目光顺着白芽的脸颊溪水般流到脖颈,再从宽松的家居服向下,白芽的皮肤只有运动后才是那种健康的白皙,而平常是苍白的,像张待写的宣纸。

谢程应说:“趴下。”

白芽倏地抬起头,动了动唇,到底还是趴下了。

他趴在柔软带着香气的床单上,谢程应的人影在视野中消失,不安感袭上心头,终于感受到身侧的床被微微下凹,熟悉的气息附在背后,耳边传来让他全身发麻的声音:“衣服掀起来。”

白芽淡色的睫毛狠狠颤了一下,他被这耳边的声音蛊惑似的,双臂交叠着拉起上衣,从柔韧细窄的腰身,细嫩白净的皮肉匀婷地附在一脊骨上,顺着流畅如玉的腰线向上蔓延,展开一双展翅欲飞的蹁跹蝴蝶骨。

谢程应随手抄起毛笔,沾些红。

他必须谨慎,不能有半点马虎,因为他现在将要画出这世界上最美的梅花。

第29章 第一

毛笔和颜料是放学时候他们一起在附近店里买的, 白芽当时没想那么多,随便选了个毛笔尖很细的狼毫笔,本以为可以画画时候顺滑一些, 谁想到便宜给了谢程应这个流氓。

白芽把头埋在被子里, 从后看只能看到他隐约露在外面的耳廓和脖颈,谢程应视线往那里一瞥,红的。

任是人都这样了他还十分不害臊地握着人家的腰, 罪魁祸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放松点。”

白芽徒劳地用牙尖磨着下唇,被身后那只大手钳制的感觉就像一条案板上的鱼,事实上他也确实如此。

他无措地在是与否之间徘徊了一下,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照做了,肩脊跟着放松,柔韧的骨像游鱼一般在细腻的皮肉里滑动, 这禀利剑般对外人充满防御的时刻紧绷的细腰就在谢程应直直的视线下放松了。

谢程应视线沉寂下来, 在这样的时刻他近乎有些冷酷了, 他需要让白芽明白一些事,他应该要忤逆他的, 他的命令不是绝对的, 但是他又必须照做,听他一个人的话。

他一手摁在白芽的后脑勺上, 这样, 白净柔软的被窝就成了最锋利的刃器, 不仅掩盖了通红的耳廓, 还阻隔了他所有可能的叫声, 呜咽, 求饶, 亦或者尖牙利嘴的抗拒。

谢程应俯下.身, 毛笔尖端的狼毫沾上红墨,还没画树枝,先一步在那渠雪白的腰窝上点上红梅。

白芽大脑一片空白,后腰抖得像筛子,他除了耳后,最为敏锐的一点便是腰...更遑论......

谢程应把脸凑近了,佯是仔细地在那上面反复勾墨一番。

小时候他也学过国画,老师说画与文字相通,写字时的提按顿挫均可用于绘画,他就在这渠浅浅的凹陷上提按顿挫,一朵鲜艳欲滴的红梅簇然绽放,他画的入神,可明显白纸的主人已经抖得不行了。

谢程应安抚似的揉了揉白芽的柔发,笑道:“都说了别动,乖点。”

这次不需要他再怎么钳制了,人已经温顺地深深趴着陷在被子里,白芽当然需要陷在被子里,他只有通过这一条途径才能遮挡住所有不堪的异样。

他甚至开始庆幸起来,谢程应是在他背后作画而不是前面。

于是另一半的腰窝同样簇上一丛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