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又燥又闷,心绪乱糟糟的,扔下一句“知道了”转身回了宴会,凌书泽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良久,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白芽一直在不远处的地方靠在墙角上等谢程应,他安静地等待着,看起来很乖巧,他们刚刚在衣柜亲密了那么久,不论是否承认,身体和心理都更加相契合。

见谢程应出来,白芽转过头眼巴巴看着他,眼里早已经不自觉就带上了依恋,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谢程应沉默了一下,笑着摇头:“没什么。”说完便刻意和白芽保持了距离,向前走着。

白芽怔然地看着谢程应,他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向前跟了几步,解释道:“我没有要问你的意思,就是,顺嘴一说。”

他愈发后悔,觉得逾矩了,不该问这些与他无关的事,心底慌地直发虚,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睛就有点酸,更轻声地说:“我下次不问了。”

少年的大胆与依赖都如同菟丝子,是层层缠绕在谢程应的宠溺之上的,因此也就格外脆弱,一点点的差池,都会让这株菟丝子干瘪枯萎。

谢程应停下脚步,想伸手摸摸白芽的头,又放了下去,他嗓子发干道:“没有怪你,书泽就是说了些...一些有关他专业的事。”

白芽磨磨蹭蹭地走上前,挨着谢程应的胳膊,偏头问:“真的吗?”

谢程应点点头,牵着白芽的手:“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白芽看着相握的手,才抿起唇笑了起来。

宴会中央的桌子上刚刚摆上一块大蛋糕,足足有四层,外面点缀着蕾丝状的白色巧克力薄膜,整个看起来亮晶晶让人食欲大增。

梁然把生日帽子塞到谢程应手里,催促着:“大寿星快点,哥几个眼巴巴瞅着馋都馋死了。”

他说这话完全为了拱火,都多大了,还能馋个蛋糕馋地饿死了不成,但现场氛围确确实实被这话调动起来,谢程应在一阵欢呼声中木着脸看着那个幼稚地不行的生日帽,然后把那顶帽子戴在了白芽头上。

白芽:?

白芽当着众人面,心虚地不敢靠近谢程应,冷不丁被戴上帽子,有些不适地又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帽檐,撇开脸道:“又不是我生日,给我戴干嘛。”

谢程应轻手给白芽掖了掖头发,笑道:“你戴好看。”

白芽眨着眼怔了一下,还没说话,谢程应已经被一边几个人拉过去吹蜡烛了。

谢程应向来不信许愿,他也从来什么愿望需要借助着鬼神乱力来实现,本想敷衍过去,又想到了白芽。

心思在这时百转千回,终化为一句愿念。

他双手合十着许完愿,众人一起吹完蜡烛,宴会总算到了尾声。

人群里的几个女生决定一起打车回去,更安全也更经济,男生就都无所谓,开车的开车,骑车的骑车,白芽看了眼时间,还算充裕,时间足够撑着他回到家里。

说是家,其实只是租的一个小区小阁楼罢了,那个小区很旧,物业也差,听说隔壁单元楼还闹过鬼,有一阵子还发生过几起恶劣的刑事案件,小区物业一拍脑门地决定每天凌晨两点后锁大门。

离去的同学们和白芽打了招呼,白芽一一点头,实则他心底根本对不上其中有些人的脸,最后看向谢程应,挥了挥手:“我走了。”

谢程应沉默着点点头。

白芽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睫,刚想转身又被叫住。

“你要怎么回去?”

白芽回答道:“打车。”

谢程应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乱,打车,挺好的,几十块钱就能到家,这片地区的出租车司机素质都比较高,也安全。

但又有种熟悉的惴惴感,想不通从何而来。

白芽弯一下唇:“我走了,明天见。”

谢程应说:“嗯,明天见。”

他看着白芽离开他的视野,进入了茫茫夜色。

凌书泽的司机也来接他了,他手肘戳了一下谢程应:“记住我说的,循序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