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满脸泪痕惊慌失措的姑娘从楼上跑下来,无暇注意一楼食客投来的奇怪目光,哭着冲向那群身着天青色制服的翠微天弟子。
“求求你们,救救阿鳞!”
恰好冷不丁听见晴天霹雳的翠微天弟子也正循着动静找过来,一点没耽误,急匆匆赶入客栈,跑到楼上去察看情况。
一楼食客纷纷又竖起耳朵,关注二楼动静。
客栈的隔音其实还不错,至少不会这边房间做点什么,另一个房间把所有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声音大了,动静响了,肯定是会传出去的。
姑娘的哭声不绝于耳,食客窃窃私语,猜测被雷劈的那个人是不是嗝屁了。
那一声怒骂大家都听得清楚,还真是不知教训。
没过多久,楼上传来喧哗声,翠微天弟子与那姑娘纷纷下楼,其中一个弟子背着个少年。正当他们走出客栈,忽见一名仙风道骨的青年拦路,问:“你们打算把他带去哪里?”
一弟子回答:“自是带去让大师兄瞧瞧。”
青年冷笑,“我看不见得。此人不过是少年心性,气不过随口说了两句不太好听的话,你们翠微天就做法引天雷劈他。旁人看不出来,本座却是瞧得一清二楚。如此蛮横霸道的作风,竟然也有脸吹嘘,打着驱邪除恶至刚至勇的旗号,推出个石像引得无知百姓崇拜。”
“现在让你们带走他,谁知明天他是活着,还是具尸体。本座眼里容不下沙,见不得这般丑恶的事情在眼皮底下发生,你们速速放下他,把那劳什子的石像拆了,自请谢罪,便饶你们翠微天不死!”
“穷山恶水出刁民,才蕴出尔等这般愚弄百姓的奸邪小人!”
周围群众一顿哗然。
平白给人扣上这么一顶帽子,说话还如此不客气,翠微天的弟子们脸色都不好了。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眼泪的邱茉莉大为错愕,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真、真的??”
青年对她和善道:“你一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哪里懂得这些阴暗的东西。他们分明就是骗取你的信任,待将你姐弟二人带去别处,还不知道怎样料理你们,届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任由他们磋磨。”
邱茉莉狠狠打个冷颤,害怕极了。
一名翠微天弟子沉不住气,“你是何人?休
要胡言乱语!”
青年鄙薄道:“怎的,本座若是个寻常山野道人,你们就要对本座不客气了?”
为首的弟子对青年拱拱手,“在下与师弟们正打算将这位公子送去大师兄那里,前辈正气凛然,出言呵斥我等奸邪小人,却耽误救人的时间。其中若有误会,可否等会儿再说,时间不等人。”
青年重重哼出一口气,“呵呵,哄骗这位姑娘还不够,连本座也不想放过?等去了你们的地盘,好一拥而上,将本座拿下诛杀以泄心头之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有什么话不能当着面说,非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莫不是心里有鬼。”
语弊,他抬手一吸,将弟子背着的少年吸走,再一挥手,邱茉莉猛然转换位置,站到了他身侧。
这一手使得潇洒自在。
正当双方对峙的时候,谢清澜和凤黎带着人走来了。两人本是打算来看神像的,事关梧桐城今后的安危,容不得马虎,必须仔细,却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意外。
神像刚落成,立马劈了人。
兰惜坐在客栈里,望着外面的发展,那青年实在古怪,突然就冒出来,好似专门窜出来拦人的。一句句听起来正气凛然,字字都在拱火,往翠微天头上扣帽子。
瞥一眼同桌的黑衣少年,对方正盯着外面看,目光几乎都落在那姑娘身上,看起来十分关注。
兰惜问:“你认识那个人?”
斗笠遮住凤雏的容颜,细微反应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那青年显然不是认识这么简单,分明就是印象深刻,且经历可能不那么好,才会叫他再次看到对方时,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
视线隔着帘幕,凤雏感到眼前一阵阵晕眩,他心里涌出极为不详的预感,似曾相识的绝望再次笼罩住他。
“……是,曾经见过一面。”凤雏颤抖的说。
他闭了闭眼,近乎认命道:“他是天机道人,修真界赫赫有名,能观人前世今生,预知未来,推演之术十分了得,无数人对其趋之若鹜,奉上无数珍宝只为求得一卦。幼时曾经为我批命,说我克六亲,凡是与我亲近之人皆不得好死,一生坎坷,尝遍世间人情冷暖,不得善终。前世因,今世果,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前世所累,自作自受,生来就是为了受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