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烈哥哥出来得如此急促,没带一点盘缠,也压根没有行李,唯有身?上一身?薄衣服。

雨娘的父亲被污欠税,石烈又?打了衙役,也不知那两个衙役是死是活,但伤害朝廷差役,肯定会是重罪。他们两人都会被通缉,这些日子,他们都尽量避着人,更不敢找差事谋生。

一转眼已经逃走半个月了,这十来天,他们连这件破蓑衣都是在河边捡到的、别人不要之物,更是没有吃过像样的东西。

雨娘已经快要撑不住,她感觉身?体越来越重,手心越来越冷,大半重量都已经压在烈哥哥身?上,马上就连走路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她眼眸蒙雾,虚弱地?问:“烈哥哥,我们一辈子就要这样四处逃窜吗?听说本?来马上,月县就会有一位新?知县上任,有没有可能……新?知县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他不会信衙役的一面之词,他会帮我们?”

石烈道:“雨娘!你难道到现在还对当?官的抱有幻想吗?以前那些知县,你都看到了是什么货色!就算……”

说到这里?,石烈的眼神动?摇了一分。

然后,他说:“就算对方真是个像胡知县一样的好官,又?如何呢?这月县的根子已经烂透了!有那群地?头蛇和那帮衙役在,外面来的县令,只是羊入虎口罢了!就像胡知县……”

噗通!

石烈话未说完,只觉手中一轻,雨娘已经没有半点自己支撑的力气,摔倒在地?上。

石烈大惊,雨水模糊了他的面容,他慌乱地?扶起心爱的妹妹,急道:“雨娘!雨娘!别睡,别睡啊!再走一点路,就会有可以休息的地?方了……”

“哥……”

雨娘唇色苍白。

“我不行了……”

“——公子,前面有人倒在地?上!好像很虚弱!”

恍惚之中,她忽然听到远处有小厮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