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才主动打破寂静。
“我不知道。”
温解语出神地抚上小腹,缓缓说。
“无论是你,还是我腹中孩子,都是我的亲生骨肉,与我血脉相连。我希望你们一生健康平顺,不必多么聪慧能干,只要能一辈子无忧顺遂,就是最大的福分。”
“我讨厌其他人像点评货物一样对我的孩子品头论足,讨厌他们随意按照自己的想法给我的孩子分三六九等,讨厌他们高高在上地随便决定我的孩子够不够好,但是……”
但是世俗的观念如此根深蒂固,并非她一个人的想法轻易能够撼动。
其他人皆在其中沉沦,习以为常地按照约定俗成的观念走下去,没有人觉得不妥。
如果她腹中的孩子是个男儿,她的处境真的会变得更轻松。
长辈、夫君,甚至是旁人眼光压给她的担子,能够卸下一大半。
她如此厌恶这样的环境,可是想到未能完成理所当然的任务、走向离经叛道的道路会付出的代价,她又感到恐惧。
包括张嬷嬷在内的其他人,或许也是知道如此,或许也是不希望她过得太苦,才会将那些她觉得恶心的话,当作是祝福。
温解语的眼神充溢着谢知秋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她觉得母亲眼中的光似乎在逐渐变得黯淡。
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凭着直觉,慢慢爬到母亲怀中,趴在母亲胸口。
她问:“我要怎么做,才能保护母亲?”
温解语回过神来,先是错愕,继而噗嗤一笑。
“傻姑娘。”
温解语轻轻刮她鼻子。
“我才是你娘,你这么小一个,该是娘保护女儿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