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雨停了,乌云尚未散去。
客厅的灯光已经自动熄灭,窗帘也自动合上,一片幽暗。
室内的电器,发出有条不紊工作的轻微声响。
靳闻则从沙发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脖颈。
托这款上百万沙发的福,他躺了一夜,也没有腰酸背痛的感觉。
烧退了,昨夜混乱的大脑,终于恢复了应有的清明。
他慢慢把身上的退烧贴都撕掉,又去倒了一杯温水。
随着走动,窗帘自动拉开,角落有几盏小灯亮起。
暴君还没醒,就趴在它的食盆边,身子有规律地起伏着。
路过镜子时,靳闻则向里面看了一眼。
他的肌肤还是苍白的,薄薄的唇干涸,没什么血色,但是凤眸中,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胸闷和头痛的高烧后遗症也在,不过没昨天那么严重了。
就着温水,他面无表情地服了几片药,终于开始思索最近发生的事。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秦月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贺闯,她在靳家的所作所为,无关权势利益,仅仅是因为想帮他。
靳闻则合上眼,深深呼吸了两下,心口有无力在撕扯。
这段时间,他因为误会她,都做了什么啊。
一股陌生的情绪,从他的心间蔓延开来,像是一粒种子,很快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后知后觉分辨出,那竟是“后悔”。
从小到大,能让他感到后悔的事,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