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阿梨醒来,丫鬟已经将早膳送进屋里来了。
因在娘家的缘故,连在规矩上都随意了几分,苏老夫人心疼几个外嫁的孙女,昨日便发了话,叫她们不必早起去请安,又让灶房整日都留着火、温着膳,随叫随送。比在婆家,自然是要自在不少了。
阿梨打了个哈欠,嬷嬷抱了岁岁过来,娘俩坐在一处早膳,阿梨便抬眼问冬珠,“世呢?”
一大早起来,便没瞧见他的人影。
冬珠正舀了红枣莲粥,闻言回话道,“方才大姑爷派人过来了,邀世说话去了。”
阿梨闻言,倒是噢了声。大姐夫居长,昨日见他,便十分沉稳,想必是要连襟间联络联络感。
过早膳,阿梨便准备带着岁岁去祖母处,刚要出门,却是想起了昨夜的,步顿住了。
被她牵着手,正一脸幸福要见哥哥姐姐的岁岁,发现娘停下了,扭头看她,歪着脑袋,“娘,我们不是去看祖母吗?”
阿梨低下头,看了看一脸天真烂漫的岁岁,头真切地疼了,仰脸在心里想,要么装病吧?
才冒出这个念头,下一秒,便又被她自己给按下去了。旁人装病便算了,她怀着孩,一装病,保证能把祖母都给惊了。
昨夜李玄明明答应她的,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
阿梨仰着脸,面上神『色』变来变去,看得冬珠几人疑『惑』不已,彼此看了眼,都在想,世妃这是在琢磨什么呢?
“娘?”岁岁等急了,仰着脸,脖都酸了,才软乎乎喊了一声,似在催促。
阿梨咬咬牙,才道,“走吧。”
母女俩来了苏老夫人的院,进了门,给祖母请了安,岁岁便被几个哥哥姐姐领走了。她在苏家是最小的,生得又好看,肌肤雪,说话软乎,见人就,活像个软绵绵的糯米团,或是正月十五时吃的圆滚滚的元宵,总甜津津的,苏家几个小郎君小娘都爱带着她玩。
苏老夫人疼小辈,手一挥,道,“你们去玩便是。”
小家伙们欢呼起来,大的牵着小的,陆陆续续迈过门槛出去,清脆的声和叽叽喳喳的孩童说话声,将整个院衬得异常热闹。
阿梨找了个位置坐下,看了一圈,倒是没瞧见二姐姐苏珞,心里不由得庆幸了一番,能拖一儿是一儿,总是好的。
长姐苏清见她那找人的样,便道,“方才二妹夫来了趟,说二妹昨日吹了夜风,有些着凉了,今日便不过来了,怕过了病气给祖母。”
阿梨闻言眼睛一亮,旁人不知这“病”的来历,她却是清楚不过的,定然是二姐怕见了她尴尬,索『性』便装病,避着不来了。难怪李玄今日一早什么都没说,只怕他早就猜到了二姐的反应。
阿梨唔了声,应下,转头就说起了昨夜的风,道,“昨夜的夜风是吹得吓人,呼啦啦的,吹得窗户直摇。”
女眷们坐在一处,其实也并无什么新鲜做,不过是陪着长辈说话,但长姐苏清十分善谈,说着直隶那地的风土人,寥寥几句,便勾得众人都起了兴致。
阿梨倒也罢了,她还去过苏州,也算是见识过,似苏曦苏薇二人,却是在京城长大,未曾出过京城的,俱听得眼睛亮亮的。
苏薇是托腮,一脸兴致勃勃道,“若是嫁去外地,听着也不错,还能长些见识。”
她这么一说,苏老夫人等几个长辈却也只是一听,心里早已经打定主意,是绝不让家女儿远嫁的。前头两个嫁的是直隶,离京城还不算远的,现如今他们都觉得后悔,自不许女儿到外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