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夫人见阿梨肯吃,直点,道,“沅姐儿胃口倒是好,也不吐,可见这孩子是个知道疼人。”
这倒是歪正着说对了,阿梨自己也觉得奇怪,她竟没半点孕吐动静,除了上回喝『药』时犯了回恶,后来便没半点反应了。不过当初怀岁岁时候,也是如此,只能归咎于她体质如此了。
另个堂嫂接过,“我当初前三个月,吃什么吐什么,后来别说吃,连闻点味儿都犯恶,滋味可不好受。什么偏方都不没用,还是我『奶』嬷嬷老家个方子,用丁香、半夏磨成细粉,和了姜汁,用小火慢慢熬,熬成『药』膏,敷在肚脐下寸,连用几日,还真不吐了。”
阿梨边听着,边把堂嫂说偏方给记下了,这种偏方聊胜于无么,知道总比不知道好,即便她用不上,指不定日后身边人用得上。
『乳』鸽汤吃到半,阿梨便饱了,盯着还未吃完『乳』鸽肉,有些发愁。
李玄是直注意着阿梨,见她蹙眉盯着『乳』鸽,副极其苦恼样子,眸子里忍不住带了笑意,伸手将她面前小盅端过来,也不嫌弃什么,替她将剩下用了。
他知道,阿梨怕搁在边,浪费了长辈番好意,他端过来用了,长辈自然不会说什么。
果然见李玄将剩下『乳』鸽汤吃了,苏老太太并苏家几个夫人都没作,倒是阿梨堂嫂们,诧异看着这幕,他们这样人家,便是夫妻再恩爱,也没见当夫君替自家妻子吃剩饭。
诧异过后,里倒是生出了点羡慕来。
苏家庭清正,郎君惯不许行纳妾养外室之事,是挨家法,他们夫妻之平日也大多相敬如宾,做什么都有商有量,可这么比,是把差距比出来了。
但羡慕归羡慕,各人有各人活法,也不是人人都把感情看得么,羡慕过后,倒也恢复了平静,又说起了其它来。
吃过午膳,阿梨和李玄便归家了,临归家前,阿梨又去见了爹爹。
苏隐甫见了女儿,自是欢喜,女儿出嫁后,便不再好和他过于亲近了,他反倒与李玄接触更多些。苏隐甫抬手,替女儿拢了拢薄披风,“怎么这么怕冷?”
眼下都五月了,旁人都穿着薄薄春衫了,阿梨还裹着披风,虽薄,可当爹看了,忍不住便关询问了。
阿梨摇摇道,“我不冷,只是今日出,相公怕我受寒,便叫下人带着了。方才吃『乳』鸽汤,吃了身汗,怕吹了风着凉,便穿上了。”说罢,又从冬珠手里接过个小包袱,边递给苏隐甫,边道,“前段日子我闲着无事,便替您和哥哥做了身新衣。原本做春衣,磨磨蹭蹭了许久,索『性』便做了夏衣,您等会儿试试大小,若是不合身,叫嬷嬷替您改两针。”
苏隐甫接了过去,颔首温和道,“好。爹爹知道了。”
阿梨又『操』道,“爹爹脾胃不好,眼看着入夏了,平日饮食不可贪凉,若真热得厉害,便叫灶房煮些酸梅汤,放井里镇凉了喝。屋里冰也少用。您书房闷热,等立夏后,便将厢腾出来,处依着池塘,入夏也凉爽,不过池塘边多蚊虫,得在屋里点驱蚊香丸子……”
阿梨絮絮叨叨说着,这也不放,也不放,她其实知道,从前她不在家里时,爹爹和兄长不也过好好,但她是不放。说着说着,眼泪都掉下来了。
苏隐甫原好好气应着,见女儿眼睛红了,忙温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红了眼,爹爹都听你,明日便叫人把厢腾出来,爹爹都听你啊。”
边说,还边替自家女儿脸面考虑,摆手挥退了跟在女儿身后丫鬟嬷嬷。
阿梨也觉得自己这眼泪来得莫名其妙,但大夫也说了,怀孕『妇』人多思易感,情绪来莫名其妙,也是很正常事,便擦了泪,摇道,“没什么,我是想爹爹了。”
苏隐甫温和笑着,柔道,“你什么时候想爹爹了,便回家里来,在家里住几日都无妨,你房,我都给你留着,日日都有人去扫,随时都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