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李玄抬起手,轻轻把人抱进怀里,半哄拍着怀里人的后背,跟哄孩子似的,道,“你别恼,是我不好。”
阿梨被哄得面上更红,推开李玄的手,指了指他胸前,红着脸道,“刚才被岁岁弄脏了,换下来吧,明日穿另一身,免得殿前失仪。”
说完,抬眼看了看李玄,眼神似是在道,你是不是想多了?
李玄脸皮可没阿梨那么薄,知道自己错意后,脸连红都没红一下,仔仔细细瞧了眼那油印子,道,“还是阿梨惦记着我,事事都替我着想。”
阿梨也没想明白,他怎么能从这么件小事上,扯出这个道理,便懒得与他多说,推他去换了官袍,好叫下人趁早洗了烘干。
李玄换下官袍,穿了身月白的直缀出来,便见岁岁已经被嬷嬷送回来了,正小猫儿似的坐在阿梨身边,肥嘟嘟的小手抓着堆丝线,试图学一旁手巧的阿娘打络子。
只可惜看着看着,小家伙就眼花了,晕头转向看着打成死结的丝线,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跟娘学的,怎么……怎么她只能弄个线球啊?
看着眼前这一幕,李玄下意识停了步子,远远站着,不舍得靠近,只怕打扰了这幅令人安心的画面,眸里也不自觉多了点笑意。
倒是阿梨,见他在那里站着,纳闷抬眼,“怎么不过来?”
李玄这才走过去,在阿梨身边坐下,顺手帮女儿解了刚缠上的死结,又递回去给女儿,才闲聊似的口,“我今日在宫里遇着皇子了。”
阿梨一听,倒是停了手里的动作,想起那个年纪不大、却十分板正的小郎君,也不知他过得怎么样,不过想来在宫里,也没人敢欺侮皇子的。当今陛下子嗣不丰,膝下皇子只有位,应当都是当成宝的。
李玄见阿梨感兴趣,便又接着道,“今日遇见我,倒还问起了你。”
阿梨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她和皇子就见了那么一回,后来太后又诏她几回,她都称病未去,定了亲之后,宫里才像是一下子放弃了,彻底没了消息。离他们见面也有半年有余,皇子居然还记得她?
李玄见阿梨觉得疑『惑』,便主动道,“皇子自小天赋过人,有过目不忘之才,也因此,皇子生母虽出身不显,可陛下还是有意封后,为的便是日后行事更名正言顺。”
阿梨眨眨眼,明白李玄的意思,他是说,陛下有意越过前头两位皇子,封皇子做太子。也许是那一次的初见,阿梨对三皇子的印象很好,觉得若是三皇子做太子,也挺好的。
但这种大事,自然不是她一个『妇』人觉得好不好就有用的,便也只听了一听,反倒疑『惑』望向李玄,“怎么忽然与我说这些?”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李玄从不和她提外头的事,尤其是官场的事情,更是绝口不提。那时候,两人在一起时,鲜少说话,她默默打络子、看话本,李玄则顾自己看书。
不过,比起那时候,现在这般时不时聊几句,不拘大事小事,总能接上几句,自然气氛融洽了许多。
李玄不妨阿梨这么问,被问得一愣,想了想,也发觉自己和从前的差别。但他其实并没有刻意这么做,只是觉得这样相处很舒服,下意识便这样做了。
尤其是他说话的时候,阿梨抬眼认认真真注视着他,仿佛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一样,这种感觉,委实令他心里觉得很舒坦。
他顿了顿,道,“夫妻之间,不就是无话不谈,彼此坦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