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句,没旁的话。
阿梨忙乖顺应下,“奴婢日后定会小心的。”
李玄闻言不语。
他方才得知消息,回府的路上,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日后宁肯锁着她,也不能放她出府了。
才出门几日,先是风寒,再是刀伤。
在京城,她从不出府,只安安静静守着世安院,从不会受伤,也鲜少生病,更不会让他这样心神不宁。
她像他养在府里的一株梨花,活在他的庇佑下,任由外边凄风苦雨,都落不到她头上半分。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回到府里,就能看见她面上带着温顺柔软的笑容,站在世安院庭院中桂树下,抿着唇、带着笑,迎接他,轻轻柔柔唤他一句,“世子”。
其实,他可以不放她出府,只要他开口,以阿梨的性子,绝不会忤逆他,日后只会继续乖乖守着世安院。
他知晓她的性情,还未开口,便猜得到她的反应。甚至,回来的路上,李玄已经想好了说辞,如何略施小戒,叫她害怕,又如何顺理成章要她少出府。待她答应了,如何安抚吓坏了的她。
这些手段,李玄了然于心,以他的心计,绝不会叫阿梨看出半分。
但真正到了要开口的时候,几乎在一瞬间,他就放弃了原先那些念头。
算了。
何必在她身上用这些手段。
对她,他总归是没那么舍得的。
车轮碾过沙石,发出规律的咯吱声响,一阵阵的,阿梨听得更困了。
李玄坐着看书,见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朝云润道,“给你主子倒杯茶,醒醒神。”
云润最近怕极了世子爷,一个激灵立马去倒茶,又轻轻摇醒阿梨,小心伺候她喝茶。
被这样折腾,阿梨那点零星的睡意也消散了,托腮打量着李玄。
马车并不狭小,对于女子而言,甚至可以说是宽敞,但对李玄这样的成年男子,便显得有些局促了。
大约是要出门的缘故,李玄穿着月白圆领云纹锦袍,除此之外,只腰上挂了个白玉环,润泽细腻的玉石,只一根月白的细绳穿绕系着,若是不去看他那双深沉的眼,只会觉得他是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靠祖宗荫庇的世子爷。
但阿梨却知道,李玄的本事,在整个京城贵族子弟中,都算得上数一数二、凤毛麟角的。
那些小看了他的人,无论是府里还是府外的,最后都没落什么好下场。
李玄翻了页书,抬眼看向阿梨,“觉得闷了?”
阿梨被他捉了个正着,忙摇头,“还好。”
李玄放下书,扫了眼遮得严严实实的车窗,沉声道,“快了。”
阿梨有些没听明白,但转念一想,李玄的意思,大概是那古刹快到了。他说话一贯言简意赅,能省则省,阿梨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温温顺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