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堂主。”一个仆役慌慌忙忙跑进来,“堂主,不知道谁在外面放了一把火,现在整个佑安堂都烧起来了。”

被唤作堂主的大汉脸色一变,抬脚就冲仆役踹过去:“那就赶紧去救火,其他人都死哪儿去了!”

“他们全都死去……不是,他们全都被人杀了。”仆役被大汉一脚踹在地上,声音中亦是止不住的颤抖,他们佑安堂干得那点儿事情,肯定是被人发现了。

见着仆役那副没骨气的衰样,詹虎就气不打一处来,但眼下可不是他撒气的好时候,想必是那些处理血童尸体的人漏了什么踪迹,才让人把视线放到了佑安堂上,转身看了一眼暗牢中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小孩,詹虎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外面估计已经没了任何回天之力,带上这些血童,赶紧从后面离开。”

仆役领了詹虎的命令,匆匆忙忙将暗牢打开,伸手扯了地上的铁链,一群孩子就像是被圈养的小羊羔子,只能老老实实跟着仆役往外走。

无尘没有在这个时候把那些小孩救下来,而是紧紧跟在了那群人身后,随即他想到了什么,在暗牢里留下一个清晰的标记。

楚明钰几乎将整个佑安堂翻了个遍,也只在詹虎书房里找到了个刻着图案的令牌以及一瓶泛着血腥气的药丸,将令牌和药瓶随手塞到衣袖中,他起身望着房中未灭的烛火,波光流转的凤眸里带上浓浓狠厉,下一刻他软剑一挑将烛台打翻,很快整个房间就被大火淹没。

追着无尘留下来的踪迹,楚明钰很快赶到暗牢之中,不过那个时候暗牢已经空空荡荡,楚明钰顺着印记继续往前追,很快就隐约听到一阵打斗声,他家无尘大师可是不能杀生的佛子,楚明钰狭长凤眸里闪过一丝恶劣的笑意。

跟着詹虎一路到了另一处暗道口,无尘就没有继续隐藏下去的必要了,手上佛珠一甩敲在仆役的后颈上,原本拉着铁链的仆役当即就昏迷了过去,铁链落在地上发出一阵聒噪的响声。

若这个时候青年也在身侧,定要嫌弃这铁链声音刺耳了,脑海中下意识就浮现出青年凤眸里闪过不耐的模样,无尘陷入片刻的愣神中,随即他那清润温和的眉眼中,泛起浅浅一层复杂的涟漪。

“和尚,是你在佑安堂里杀人放火。”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詹虎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眸,转瞬便落到无尘身上,“难道就不怕你的佛祖怪罪?”

“我佛慈悲。”面上无喜无悲的佛子手持念珠,脑海中想着被江湖斥骂的魔教教主,却丝毫不耽误他将那些孩子手腕上的铁链挣开,“佛在无尘心里,若真走到那一步,无尘愿以身犯杀戒。”

“无尘!”詹虎立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无尘,“你是宁溪寺佛子无尘……”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无尘身后,明显在忌惮着什么。

无尘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像是看出了詹虎的忌惮,他眉目清润地说道:“施主无须担忧,宁溪寺只来了小僧一人。”

虽然确实是在忌惮宁溪寺那群护短的和尚,但是听无尘这么一说,詹虎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佛子孤身一人就敢前来佑安堂涉险,的确好魄力,不过佛子怕是初初入世,尚且不懂江湖规矩,就让在下帮檀松大师教教他的好师弟。”

听到詹虎提起檀松师兄,无尘这次没有再跟对方继续废话下去,而是回身让那些小孩儿躲远一些,这才手持念珠迎上朝他袭来利刃。

十八颗圆润的小叶紫檀念珠,因为蓄满无尘内力的缘故,似乎也在流转着浅淡的水波,佛珠碰触到詹虎手中的长剑,硬是让詹虎感受到了一股强劲的冲击,拿剑的手微微泛着酸麻,不过短短一个回合,詹虎脸色立刻难看下来,他曾经和宁溪寺的檀松大师交过手,但明显这位佛子的功力,更在檀松之上,也难怪对方有独闯佑安堂的魄力。

不过……詹虎眼中闪过阴狠,宁溪寺的和尚绝对不会轻易犯下杀戒,无尘就算再厉害,行的招式都是大开大合的佛门功法,杀死外面那群喽啰确实容易,但他还有逃命的一线生机。

确如詹虎所料,无尘一招一式都带着慈悲的禅意,并没有非要置人于死地,如此下来反倒给了詹虎行阴狠手段的机会,他趁机从胸口掏出一包药粉,就要朝无尘脸上撒去,一把锐利的软剑却带着浓重的杀气,朝他袭卷而来。

手上的药粉还没有来得及撒出去,詹虎急急想要抽身,却显然为时太晚,软剑直接朝着他的手腕挑去,下一刻詹虎手中长剑便落在了地上,他抱住自己的手腕疼得怒声狂吼。

“啧啧啧。”楚明钰挑着眉稍走到无尘身边,“救苦救难的无尘大师没了在下保护,果真差点儿就把自己载在了旁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