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必经之路、昏暗的小巷、无法忽视的血腥味、充满警惕和敌视的蓝色眼睛,他看着那位熟悉的客人挣扎着想站起来又跌进尘土归于寂静,终于还是抬步走了过去。

没有特殊的原因,没想到任何缘由,脑海中无端被“带他走”填满。

于是他也真的那么做了。

苏格兰威士忌的出现的确为他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那是一位安静的客人,但是却足以打破那栋房子里一直以来的沉寂。

深夜下班远远望到家中亮着的那盏灯时,他也曾有一瞬间想过:啊,就这么一直亮下去也不错。

轻描淡写的叙述声仍旧在不断响起,诸伏景光却觉得耳膜嗡嗡作响,仿若无法分辨和理解那些音节,骨骼发钝,像是忘了该怎样去调动关节间的转动,只能僵硬地站立在原处无法动弹。

光线利落地割开小巷,尘埃在余晖中舞动,诸伏景光站在嘈杂与寂静的分界点,却只听得到来自自己心脏的规律的跳动声。

——竟然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长久的沉寂后,站在巷尾的青年微微扭过头,阴影自上而下覆盖,那头耀眼的金发仿佛也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薄纱,他的语气与平常一般无二,问道:

“苏格兰,你怎么不说话?”

诸伏景光牙关隐隐发颤,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于是最终还是保持了缄默。

他望着那个背影,映入视网膜中的人影不断闪烁切换——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无法看清的神津真司、隐藏在吧台后的笑容神秘的调酒师、跌落进尘土里的满身鲜血的飞鸟响,以及,最初的那个留着一头黑色短发的从一众同期中路过的警校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