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耳膜捕捉到门锁拧动的声响时,诸伏景光便已经将目光投向了玄关,他准备换药的动作停了下来,门紧接着被打开,属于调酒师的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人手上拎着几个袋子,大概是逛了超市后才回来的。
他的视线往上挪了挪,眸子中快速闪过一丝诧异。
虽然从调酒师的外貌和气质来讲,这个人一定和狼狈一点都沾不上关系,但是如果把调酒师此刻的衣着形象单拎出来的话,诸伏景光还是要评价一句“略显狼狈”的。
更何况他见过出门之前那个仿佛全身上下都发着光的调酒师,耀眼得可怕,在这种反差下,对比便更为强烈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儿,诸伏景光皱眉道:“为什么不进来?”
听到询问声时,神津真司这才回过神,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苏格兰威士忌看了好一会儿了,他自觉失礼,立刻对着家中的长期客人歉意地笑了笑,关上房门。
他随手将拎着的几个袋子放在玄关的置物台上,俯身换上室内拖鞋,径直走进洗手间。
水流声响起,神津真司认真洗着手,直到抬头时才不经意间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此刻的形象。
他想,怪不得松开领带、解了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后,波本威士忌的表情中突然带了点儿微妙,似乎欲言又止。
原来是不小心把那道伤口露出来了。
神津真司回到客厅,在沙发前停住脚步。
“我来吧。”他主动伸出手。
诸伏景光抬起头,他看着身前站着的人,目光从对方敞开的西装外套到衬衫上的浅色污渍再到松开的衣领下若隐若现的一道细长的伤口一一滑过,最终落在了那双微垂着的幽深的墨色眸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