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静颜试图浅笑,维持着还过得去的父女之情,可她实在笑不出来,微微点着头说:“人哪有不受蒙蔽的,父亲不必在意。”
又不是第一次了,威风八面的危大将军只会信他所见,信他所听,而不是根据感情和性格分析而来相信他亲近之人。
她不冷不淡的态度,危俞培再迟钝也发现了端倪,从他回京到现在,他的女儿对他只有对长辈的礼敬,而无亲人之间的亲近。
“颜儿,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本已压制住的气性,被他这不落重点的道歉又勾了起来,他说错了,真的知道他错在哪里了吗?
所谓道歉,并不是为了解决问题,仅仅只是来缓和她跟危俞培的关系的。
她对这种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道歉见得多了,也不会因危俞培此刻的低头和示好而被糊弄。
气愤开始超过理智,危静颜冷言道:“我有一事要问父亲大人,答案若能让我满意,过去十来年生而不教可一笔勾销,我也愿与父亲共享天伦。”
危俞培脸上总算有了喜色,他立即说道:“你说,为父会尽力为你做到的。”
危静颜卸去温婉假面,嘴角暗藏嘲讽,“我的原谅和方羽腹中的孩子,二者只能存一,父亲会选什么?”
她神情严肃,全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危俞培愣住了,她怎么会提这样的要求,陌生的仿佛是他第一次认识危静颜一样。
她真的容不下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吗?
这个认知,让危俞培混乱了,他好几次张了张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叹息道:“颜儿,胎儿无辜,你有怨有很冲着为父来就好,不要沾上手足兄弟的鲜血,你再好好想想,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