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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布条的小木牌上留了这么一句话, 危静颜亲自写的,桓筠祁将其高高地系在古树枝干上。

微风起,木牌轻晃,危静颜出神地望着, 她还是许下了愿望, 一如她所料想的, 非自己之力能达成的,才会向上天祈求。

人尚且难以长久, 何况情呢。

她转头看向五皇子, 他盯着木牌,心情很好的样子, 许是被他感染了,危静颜问出了她理智之外的问题, “殿下相信永不改变的情意吗, 无论处境, 无论地位, 无论年岁,都丝毫不会动摇的感情?”

她娘亲苏文茵曾陷入一份热烈的感情,她为那份感情勇往直前,走到了有权有势的国公府的对立面,那份真挚勇敢的情意最终获胜了, 她和心上人喜结连理, 也成了莘国公府的媳妇。

然地位悬殊,门第差异, 平头百姓如何能真正融入世家贵族的生活, 又得费多少心思, 吃多少暗亏, 才能领悟世家明里暗里的规矩。

危俞培习以为常的生活和常识,是苏文茵的遥不可及也难以理解的,曾经不畏风雨的坚定感情在生活的细节和仕途的发展中分崩离析,苏文茵不再是危俞培的知心知己,而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危俞培也不再是苏文茵的暖心知音,而是生活折磨的来源。

情没能长久,人也没有。

她问这话时,眼中有悲伤略略浮现,桓筠祁没有错过她这不易察觉的情绪,他不由心疼了起来,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坚定地回道:“我信,我能做到,你愿意相信我吗?”

他鹰隼般的双眼中透着霸气和坚毅,她追随着他的目光,心中既觉着安稳又好似大石压着,愈发沉重了。

她总担心着,太热烈的感情经不起年岁的消磨,历经温暖,就更加难以抵抗寒冷,正如她母亲,情消心死,人也跟着没了。

“我信殿下,不过我有一事,想问殿下。”

除此之外,危静颜很是心虚,他的情毫无保留,而她的心还遮遮掩掩,不到功成,不敢轻易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