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确实如此。
甘棠是老夫人拨给大小姐的,大小姐是国公爷的长子,大老爷的嫡长女,六岁选为安乐公主伴读,常年生活在皇宫里,半年前才回归国公府。
甘棠跟着伺候有些时日了,从未受过责骂,还得了不少赏赐,依她所见,她的这位新主子,性情最是和善不过。
“小姐,奴婢替您拿着吧。”
小姐提物,丫鬟空手在后,大摇大摆地在北院走动,甘棠知道小姐不会在意,可府里其他的主子们见了,保不齐会怪罪她。
危静颜浅笑着,脚步未停,柔和地宽慰道:“你尽可安心,此物有特殊含义,不会有人怪罪你怠惰。”
她垂首和甘棠说话,柳叶眉藏书卷气,琥珀瞳显温婉情,端的是个体恤下情的好主子。
甘棠忙低下来头,莫名生出些心虚来,心中所想被小姐看穿,小姐一点都不生气,竟还来安抚她,这样的人物,还是头一次见。
既是纵容,甘棠的胆量大了些,凑近了问道:“什么特殊含义,奴婢能知道吗?”
危静颜眉眼含笑,耐心地说:“自然是能的,一会见了祖母,你就清楚了。”
甘棠本想继续问,眼角余光扫过不远处的红漆大门,北院近在眼前,她立马止住话头,忍着好奇作罢,要知道别的主子可不如小姐和气。
甘棠屏声敛气地跟着危静颜进入室内,上首软塌之上,老夫人即国公夫人拉着危静颜的堂妹危静姝说笑着,祖孙温情,看着岁月静好,全然忽视了进来的人。
危静颜缓步上前,福身行礼道:“祖母安好,我得了些枇杷,奉给祖母尝个鲜。”
她一来,老夫人脸上的笑收了一半,慈祥的眉眼上扬,长辈的威严触目可见。
原本笑嘻嘻的危静姝扁了扁嘴,脸上浮现出被人打搅的不耐烦,国公府里正儿八经的姊妹同辈,就危静颜和她,自小听在耳中的,便是她父亲远不如危静颜父亲,她比不上危静颜,人比人,输了的就是憋屈。
危静姝轻飘飘地望向这不太熟悉的堂姐,见到危静颜手中的果篮时,她不由大为惊讶,篮中的枇杷鸡蛋大小,果子丰腴,金丸一般喜人,可春寒未消,这时节哪来的枇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