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轻佻,苏其央没来由地燥热不安,下意识用力摇头,想要把这种情绪甩出身子去。
“你这是做什么?你头上有伤,怎么还摇头。”吴晚然慌乱地站起身,盯着她头上绷带上外露的血迹,伸出手想做些什么,可又不知该如何做。
头上又疼了起来,苏其央脸上生出许多虚汗,用眼角瞥了他一眼,随后坐下:“你这是在关心谁的死活?苏其央,还是苏夜大将军之女?”
吴晚然知道她仍在介怀求娶一事,挨着她坐下,道:“都是。你应当知道在其位才能谋其政,任其职才能尽其责。你若真想救文姨,便不该拒绝进宫听政改策的机会。”
“救文姨?吴晚然,文姨已经死了。”苏其央哀怨地瞧着眼前炭火道,“人死不能复生,这可是你说的。”
念及文姨,她的眼里蒙上一层雾气,视线又朦胧了起来。
火炉不过占了小小的寸土,二人围着炭火坐下,离得也十分近。
近距离之下,吴晚然将她娇若芙蕖的脸孔看得仔细:“大原有千千万万像文姨一样的女子,你便不想救她们么?城中歹人用荒唐的贞洁道义逼得文姨自尽,却仍可逍遥法外,你便不想进宫改律,将他们绳之以法、捉拿归案?”
苏其央摆头去看他,杏眼圆睁:“你也要用道义来胁迫我?”
她这一摆头,二人离得更近了。
炭火昏黄,木房微暖,鼻息缠绕。
一股热流从胸腹中燃起,被怒视着的吴晚然躲开她的视线:“且不说这些,如今大原皇室岌岌可危,朝廷之上风雨飘摇,厝火积薪下,北狄、靺鞨、回纥诸国在外窥视已久。若真开战了,乱世之中、覆巢之下,安有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