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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黑色皮靴踏在被雨雾染得泥泞的地面上,血色蜿蜒成了一片溪流,也沾染上了黑靴。
一把修长锋利的刀刃提在高挑单薄的人影手里,都已经卷了刀刃。
他眼神冰冷到茫然。
远处传来怒吼与厮杀的声音,似乎都被这呜咽的黑暗雨雾覆盖。
只有一些晃动的雨中不灭的鲛人油火把晃动出无数迷离诡异的暗影。
血腥味重得让人作呕,他这三十余年的人生不是已经习惯了血的味道么。
但为何,此时,他竟觉得反胃,而手臂传来的疲倦和僵硬,让他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刀。
孱弱又无力一般的感觉,让上官焰乔觉得茫然。
他……多少年没有这样连刀都提不动的无力感了?
到底……怎么了?
下一刻,一只大手忽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眼底闪过森冷的光。
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奴才竟敢随意触碰他,而他……的身体竟没有第一时间避开!
“做得好,这次若能顺利剪除赤血残党,苍乔掌班功不可没,日后晋升卫长也是迟早的事儿,定前途无限。”男人粗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掌班……
这是东厂最低一等的管事。
苍乔有一瞬间的茫然,可再回神过来,看向那张脸。
那是一张粗狂的刚毅的面孔,生就一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武将容貌,却一副狠辣九转心肠。
“周琛?!”他忽然低声道。
这人不是死在自己手里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
武将身边的校尉脸一沉,厉声训斥:“将军的名字是你这种阉人能叫的么!”
“啧,不可对这位小公公无礼。”看着不过三十多岁的周琛对着身边的校尉哂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