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二十一年,腊月二十二日。
永昌长公主府。
「啪」。
甫一进门,崔稚晚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正堂内情景,脸上便挨了一记极响亮的耳光。
前一阵子「康健」过了头,以至于停药之后身体虚乏的厉害,强撑之下,她本就常常觉得行动跟不上想法。
此时,崔稚晚虽勉强撑在门框之上稳住了将将要跌倒的身体,可却依旧因脑中忽如其来的「嗡嗡」作响,而登时愣在了原地。
垂目跟随其后的素商虽亦被眼前的变故惊到,可宫规到底刻在了心底。
长公主打太子妃,于情,勉强可以说成「教训晚辈」,可于理,确是正儿八经的「以下犯上」。
于是,她当即大吼了一声「放肆」,见对方没有住手,她便反应迅速的挡在了自家娘子面前。
长公主赏的巴掌,作为宫婢的她不能反抗,素商只得紧闭双眼承住了这重重的一下。
耳边嗡鸣之声还未完全散去,崔稚晚摇摇头驱走眼前的白光,便瞧见自己的侍女挨了打后,又被两个老婢按伏在地上不得抬头,立时心中大怒。
她端出太子妃的架势,压住声音里带着病气的虚浮,冷声道:
“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我尊你为长辈。也望长公主能好好的想清楚,你眼下所打之人,到底是谁!”
不管儿时她如何待她,自崔稚晚嫁入东宫后,到底是忌惮李暻的位置和手段,即便狂妄如永昌长公主,也从未敢真的和太子妃动手。
只是不知,今日她如此大发雷霆,又是闹得哪一出。
“太子妃真是好大的威风,可惜也就是狐假虎威而已。”
永昌长公主闻言冷睨了她一眼,嘴里虽满是讥讽,可到底还是没有再一次将手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