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份出现在堂上的「证据」,无论怎么在火上燎烤,却根本找不到任何一点指纹的痕迹。
于是,这番情景,在晋王一派眼中,便成了裴少卿确实验过一具极有可能是平昌的女尸,而另有一个心虚之人,将这份最为关键的笔记替换了。
于是,从这一刻起,无论太子殿下再怎么证伪,只要不让李暕看到裴继衍亲手写的那份证据,他恐怕都绝无可能相信。
可惜,李暻再也拿不出一份真的「验尸笔记」来引开他的视线。
毕竟,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相信,崔稚晚定然已将它销毁。
不过,既然对面一定要查下去,也许让他将怀疑转向自己人会是个一箭双雕的办法。
所以,太子殿下确实想过,只要白乐安表现出确信「证据」在晋王府丢失,他已走投无路,只能自己动手杀死程英的姿态,也许便可达到如此效果。
然而这场戏,只有他真的不畏死,才有可能会奏效。
自白乐安离开东宫之日起,李暻便再也没有遣人同他有过任何联系。
太子殿下只是按照自己原本的计划,将程英一步一步逼死。
直到昨日,埋伏在大理寺外的暗探传回白乐安「投案」的消息时,李暻便知道,白乐安看懂了局势。
而当初他说的那句「臣已做好赴死的准备」,并没有半分掺假。
更出乎意料的是,他为了将谎话说的圆满而给出的供词里还含着一段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于晋王而言十分致命的信息。
「阿翦,你竟同韩归真打听过血祭之事。」
因这未曾想到的收获,太子殿下的眼底浮现出一丝含着冷色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