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你渗入了她生活的各方各面已久,她也早就习惯有你陪在左右。
“所以,当年她犯傻,非要进那鸟笼子一般的逼仄地方时,我还隐隐期待过,能瞧见你来阻止她的好戏,兴许能有点用不是?”
“可惜呀,”说到此处,崔融的下巴略扬起,眼角亦眯了起来,摇头嗤声道:“原来是我想多了,你竟也是个蠢货。”
崔融绕过他离开后,窦旬仍旧愣在原地,许久,许久。
他几乎都要相信他说的话,以为自己真的也许可以阻止当年的崔小般,去变成今日的崔稚晚。
可,美梦再好,人总还是会身不由己的清醒过来。
窦旬知道,方才的话,不过是崔三郎为了逃过自己纠缠不休,故意刺激他的。
毕竟,景隆十八年,崔稚晚大病一场,身体还没好全,便不顾一切的千里迢迢从西州赶回了长安,为的不就是能够亲自瞧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一眼吗?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施展想了一路的千百种方法,机会便自己找上了门。
崔小般的固执,窦十日从十三岁起,几乎日日都要领教。
所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窦旬永永远远都拦不住崔稚晚,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而,他,早已下定决心,好好接纳她离开前的劝说,日后也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便是,无论余生长短,能否再见,他都要让她在离开西州时,对着湛蓝夜空中漫天的繁星许过所有的愿望,一一实现。
景隆二十一年,五月末。
崔融返回长安。
刻意留心之下,被派遣暗中查探此事的洲白果然发现晋王竟撒出了不少人手,一直在暗处追查「平昌公主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