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阳光很好,他站在阳光下,海棠花树吐露了新嫩的花苞,刚出生的芽儿还蜷曲着。
而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卫衣和深灰色长裤,单手插兜,低眸看她,漂亮眼底似有温柔错觉。
翁星悄悄把自己的数学卷子拿给他看,想听他安慰,也想听他讲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思路。
可陈星烈接过那卷子扫了眼分数,停顿了会儿,嗓音极淡地念出口:“数学,37?”
太阳位置西移,落在他眼里的那点光也没了。如水流褪去,露出湖底嶙峋尖锐岩壁,只剩下刺骨的冷。
翁星抬头看向陈星烈,她永远也忘不了他当时看她的那个眼神。
厌恶,反感,高高在上,像看一堆垃圾一样看她。
仿佛在说,翁星你考这样的分数出来,就是一堆每个人都可以踩一脚的蹩脚货。
那瞬间,翁星感觉自己好像脱光衣服在荒野,任人耻笑。
她的自尊被他踩着,她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那一瞬间,翁星才意识到,原来他这么厌恶自己。
她夺过卷子跑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拼了命地练数学题。
她删光他的联系方式,放弃了花钱去a班的机会,进入b班,从此与陈星烈的距离隔着一座钢筋水泥浇筑的教学楼。
而陈星烈也再没回过桐雨街他奶奶家,也从没有主动来找过她一次。
刻意或无意,整整两年,他们几乎没再见过。
……
台风带来的暴雨持续一周,开学推迟到9月3号,那天难得的放了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