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跟着陈真扬和荔荔姐去一个朋友家玩,在那朋友自己家的院子里烧烤。
盛怀风给她打前几个电话时,她都没有接。
最后一通电话接起,盛怀风问她在哪儿,她不耐烦地告诉了他自己的位置。
北京是一座大到夸张的城市,陈真扬那朋友住顺义,盛怀风赶到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他下车后匆匆跑过来,看得出又热又急,头发湿漉漉的,胳膊上被蚊子新咬了几个包,格外显眼。
两人站在湖边。
夏季晚风里热意翻涌,不远处的别墅区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隐约传来嬉戏笑闹的声音。
是陈真扬他们一群人在院子里一边喂蚊子一边打牌。
知夏问盛怀风从哪里过来的。
盛怀风说老孟下午去医院,他帮老孟在网吧盯着。
知夏去过老孟的那家网吧,它开在一条破败的胡同里,常年烟雾缭绕,聚集了一群十六七岁逃课辍学的小混混。
她看了他一眼,语气里有几分不以为然。
知夏听到自己说:“你一点都不为自己前途考虑的吗?明年再考不上大学也去巷子里开网吧?”
那天,知夏穿着一件白色公主裙,脖子里戴着姑姑新送的双c项链,细碎的钻石在夜色里闪烁着微弱光芒。
她从上到下都是名牌,乖巧清纯,却言语刻薄。
“盛怀风,即使你考上名牌大学,也一无所有,这座城市最不缺有着高学历却每天早出晚归挤地铁的廉价劳动力。”她顿了顿,“更何况你现在连一纸学历都没有。”
少年站在一旁,身上是件廉价t恤,他想说什么,握了握拳,又缓缓松开。
他向来是慵懒漫不经心的模样,对什么都坦荡荡,无所畏惧。那晚却嘴角向上扯着,笑容十分勉强。眼底的光亮逐渐熄灭。
后来又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