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并不愉快,可他还是来了,想来上流社会都是戴着面具做人的。
季实忍不住回头悄悄看陈娆,她倒是自在,拿起货架上的东西把玩,看都没看唐立敬一眼。
难怪崔瀛说她是毒蛇,这番镇定让她自叹不如。
远远不如。
等客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季实挨个去敬酒感谢,没再让崔瀛陪在身边。
崔瀛微微皱着眉,看她费心得跟那些有意为难她的贵妇名媛周旋。明知道有些人是故意想让她出丑,故意给她难堪,她还是笑吟吟的喝下那一杯酒。
二舅妈看他一眼,冷声道:“怎么,心疼了?”
崔瀛微微浮起笑:“对她喜欢的时候就心疼。”
二舅妈嗤笑一声,话里话外道:“来了陵江那么久,还是改不了出身,眼光就这么点。”
崔瀛的母亲当年被送去融城,嫁的只是普通男人。这就成了裴家一直讽刺他出身低微的理由,找女人也改不了小市民眼光。
明明有那么多豪门千金可以挑,却找个连应酬都不会的蠢笨女人。
崔瀛扯了下唇角:“二舅母,别动不动把出身挂嘴上。你这番话要是传出去,当心给陵江人脸上抹黑。万一传到网上,是要公开道歉的。”
二舅母被他一噎,依然不以为意的翻了个白眼:“别吓唬我。我出身名门,可不是你那样不经吓的。”
崔瀛笑了笑,裴老太太正心里不痛快,听到老二家的那番话就更心烦,出声道:“别动不动出身,崔瀛也是裴家的血脉。怎么,我们裴家的比你高家低了?”
老太太一出口,二舅母再也不敢乱说话。
其他两位舅母心里暗爽。
老二家的就是个嘴炮,不懂老太太的心。
当年老太太因为算命的几句话,忍痛把女儿送走,一别二十几年,最后女儿还早逝了,这是她心头的伤。崔瀛没有在富足的环境下长大,说到底是裴家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