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愣了愣,眼见着那人又拜了拜,挥袖便要转身离去。他突然开口:

“有毒药么。”

风胡子仿佛等待这句话很久了一般,又转过身来,神色自如更甚。他坐了回去,压低了声音:

“大人。”

“我要杀了他。”

营外一阵喧哗,段玉松开了攥在腹前衣物上的手,竭力收敛了表情。款款起身,道:

“营外不知出了什么事,本官出去瞧瞧。这里不比京城,山高险阻,先生若是要走也还请您等到同我们一起归了京,我再差人送先生离开。至于其他,我们再从长计议。”

风胡子颔首,抱拳在胸前,弯了腰去。看着那人步了出去。

营外倒是热闹,不只是谁下令在白日燃点起火把,浓烟的呛味卷着草屑滚到段玉这边,他有些不耐烦的扯了扯领子,又不得不朝人群的中心部走去。

因着他今日告了病,皇上倒未在要他陪驾,一早便携着大部队出去狩猎去了。如今留在营寨的,也就他和几个不擅骑射的要员。

他停留在人群较浅出观望一会儿,大概也看出来了七八分:

人群最中心处确实热闹,一名唤郑通齐的武将正骑在一瞧不出名字的小卒身上,段玉瞧见了那小卒身上的衣服,惊觉那小卒竟是他点名带来清点行军之物的奴仆,说来还算是他的家丁。

郑通齐不止是骑在他身上,一只粗壮的胳膊还高高抡起,黑红面皮拧了双暴怒的眉毛,似是不肯轻易罢休的模样。

人群里品阶高的倒有两人,魏呈乾和苏哈煜都在远远的处观望着,他们都没有看到段玉的倒来。孰不知他们的表现已教他尽收眼底。苏哈煜在朝堂之上就爱说话,有时还爱打磕巴,但是打磕巴也影响不了他说话。如今又是一脸的痛心疾首的模样,嘴里嘟囔个不停,挥舞着手指挥一众官员去将打架的二人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