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曾在最懵懂时许下最郑重的承诺,去保护他灰败世界里唯一的光亮。
“其实我对文学没什么兴趣。”秦厌哂笑,在风声喧嚷的静谧里烟散,“对毛姆、对《刀锋》、对拉里也没感觉。完全不感兴趣。”
但他费尽心思伪装成喜欢的样子,他“必须”喜欢。
“那你自己喜欢什么呢?”闻盈问他,声音很轻,像是海面上微茫的雾气,风一吹就消散,“秦厌喜欢什么?”
“不知道啊,我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秦厌短促地笑了一下,像被截断在喉咙口。
他坐在那里想了一会,“我挺喜欢和你聊天的。”
闻盈没有说话,在沉黯的夜空下,模糊成一道纤细的剪影。
“你知道你这话听起来很暧昧吗?”过了很久,她很安静地问他。
“会吗?”秦厌反问她。
但很快他又笑了一下,沉思了一会儿,居然承认,“确实有点。”
他坐在晦暗的夜色里,背后灯火璀璨、纸醉金迷,前方一片空茫。有无数浅灰色的海浪争起,在冰冷的月光里翻涌到破碎。就像他的话语在茫茫的风里,存在过,又破碎。
“说不定我一直都知道。”
他们在索寞的海风里渊默成两道彼此陌生的剪影。
灯塔雪白的光斑或曾远远地与他们擦肩而过,又悄然游走。
“有本电影叫《彗星来的那一夜》,或许你看过。”秦厌漫无边际地说,“当女主发现每一座房子都是一个平行世界,每个世界里她的际遇都不同时,她毫不犹豫地去寻找其中最幸福成功的那个自己,杀掉那个她,试图取代那个幸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