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页

叶韶盯了曲泠一眼, 重新坐回去。

曲泠如释重负般松口气,赶快扒了两口饭, 抱着碗筷站起来,“我吃饱了。”

说着,就像是怕被谁拦住一样,一闪身就跑没影了。

只留下宿棠月担心的叮嘱声落在后头, “刚吃完饭别跑这么快,小心岔气!”

叶韶转头望着曲泠仓皇逃窜的背影,很重地啧了一声,接着吃饭。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到年纪了。”谢映锐评。

每个男人, 在成熟之前肯定会有一段发神经的岁月。只不过有些人到入土也没完全成熟,把发神经贯穿了人生始终。

这种发神经的雅称叫做“男人至死是少年”。

宿棠月笑着摇摇头,打趣道,“你以前也不这样啊。”

“没这么明显。”谢映表情很正经, 但眼神也露出一丝怀念。

他又不是刚出生就是这幅冷冰冰的大师兄模样的。十岁刚刚出头的时候, 他遇见了被掌门带回来的宿棠月。

明明年纪比他还大个三四岁, 但是心智却还像小孩一样浑浑噩噩,吃不到糖就要哭,一个没看住就往树荫下的湿泥里钻。

他总是板着一张小大人的脸,拉着宿棠月去河边洗手,洗完手剥开一颗快要捂化的糖,塞到她嘴里。

后面发现宿棠月心智渐渐成熟,又因为一张如花娇面,有了很多新朋友,不再一直粘着他后。谢映沉默很久,一个人拎着剑去后山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练了快三个月的剑,出来时自觉自己剑心圆满,再也不会被外物所扰。

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结果刚踏出后山,就看见宿棠月靠在大门口昏昏欲睡,怀里抱着快要见底的糖果纸袋。

听见他的脚步声,宿棠月半梦半醒抬头,见到是他就笑了,一双小鹿眼满是柔软水光,“阿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