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循等着贺熙朝回话,却见他仍一动不动地望着对面楼船,丝毫未有搭腔之意。他倒是想反唇相讥,可无奈人微言轻,又毫无内力,就是喊破喉咙也不可能让对面听见。
身旁的沈颐轻叹了一声,扬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早在南朝,重明岛由海而出,南朝朝廷便曾派驻官吏。后来晏氏趁乱占据,天启朝定鼎中原后,一时无暇顾及,直到仁宗时才留意此事。彼时你晏氏递表向轩辕氏朝廷称臣,仁宗也曾遣使招抚,并赐印赐爵。我玄启朝承继天启宗祀,重明岛自然也是轩辕氏之臣。后来邓氏之乱,你晏氏再度坐大,垄断海运。先前几代朝廷都未和重明岛计较,直到贺党专权之时,你重明岛变本加厉,竟敢豢养倭寇,上岸劫掠。”
“你方才指摘天子不知何为五常五德,那贫道便想问你,纵容蛮夷戕害黎民同胞,烧杀抢掠奸、淫无恶不作,又算是什么?披着人皮的畜生吗?”
第二十三章 宵漏至此长
他旁征博引又传之内力,简直振聋发聩。
晏华亭气得脸色铁青,加上肩伤痛楚,几乎不能回嘴,可到底也是割据一方的海上霸主,眼中一丝阴狠闪过,冷笑道:“到底是夫唱妇随,好一对狗男男!只可惜了雪词,先被人李代桃僵,又成了替罪羔羊……她也好,重明岛也罢,都成了你们的垫脚石!”
他话点得这么明白,船上其余人均恨不得立时聋了瞎了,唯恐被人灭口。
贺熙朝淡淡道:“贺某人与无妄道长清清白白,就算有何恩怨,也由不得你这等手下败将置喙!”
沈颐也适时往他伤口上撒盐,“贫道与白雪词非亲非故,却好歹为她深入虎穴,而晏岛主自诩情深义重,可你护住她了么?若不是你一时疏忽,让她入京却未护她周全,她何至于落得那般下场?”
晏华亭冷笑一声,忽而咬牙大喝:“放!”
只见数名倭寇齐齐上前,手中抓着一样奇形怪状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