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回应一般,箫声愈大,甚至压过了波涛汹涌。
“尚书大人。”钱循从舱内出来赏月,见贺熙朝正凭栏听箫,赶忙打招呼。
贺熙朝见他,微微点头,“你我同朝为臣,以表字相称便好。”
钱循点头应了,“似乎这吹箫者并非昨日那人?”
“确实,坊间有说法,相由心生、字如其人,殊不知曲中亦有真意。”贺熙朝驻足听了会箫声,“那洞箫曲并不如何纯熟,还借了昨日渔夫的几段吟唱,应是方才临场而作,再细听这箫声韵律与潮水击打颇为契合、相谐相生,若无十年八载的功底,决不可得。”
贺熙朝少年时也是个飞鹰走狗、吟风弄月的贵家公子,于音律之道也颇为精通。只可惜后来痛失所爱、家中变故,才慢慢成了个冷面冷心的孤臣煞星。
钱循凝神细听,赞同道:“确有飘然出尘、逍遥物外之感。”
贺熙朝阖上眼,跟着箫声和潮汐调息,半晌后才睁开眼,“此人城府颇深,难以捉摸。”
还未说完,就听箫声渐渐止歇,转瞬之间,除去江水拍岸、飞鸟啼鸣,一切归于静寂。
之后四日,每夜那人都会吹奏箫曲,直至他们抵达扬州。
本来按照贺熙朝的计划,他们打算与侯府在扬州分道扬镳,直扑松江。大概还是承了侯府的情,贺熙朝决定在扬州停留数日,也算是给侯府助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