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循听声音是京兆尹沈临的亲随,赶紧迎出去,后者不待寒暄,压低声音道,“昨晚追欢楼出了命案,沈大人请你立即过去。”
追欢楼?!这不就是昨夜他应酬之地?
纵然是十百千的酒,钱循也已经尽数醒了,立时纵马往衙门去,果见沈临负手站在堂内,阴沉着脸。
“下官来迟,请大人恕罪。”钱循刚弯下腰就被沈临托起。
沈临从前做过大理寺卿,颇通刑案之事,如今他双眉紧蹙,仿佛遇到了棘手的难题。
钱循斟酌道:“不过是一寻常命案,大人交由下官等人办便是,大人亲自过问,可是有何特殊之处?”
见沈临仍是不语,钱循又道:“实不相瞒,昨夜小赵大人、马大人等几位同科在追欢楼为下官接风……”
沈临终于有了反应,“昨晚你就在追欢楼?”
“正是,”钱循仔细回想,“子夜时下官到场,一个时辰后散去……”
“仵作判断死者于丑时毙命,如今看你们怕是赶上了。当时可曾发觉或是听闻什么异动?”
钱循老实道:“下官等听闻有人唱一首多年前的曲子,仿佛是叫做白雪词的……”
沈临叹了声,“便是了。你既就在当场,这案子就交给你办理,兹事体大,你办案时务必小心。”
说罢,他取了薄薄一沓卷宗给钱循,“昨夜丑时,有一年老色衰的歌姬横死追欢楼,外头的小厮曾听见她大喊雪词妹妹饶命,闯进去时,就见她脖颈处中剑,已经没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