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一夜未眠,但卫时舟眉目清明,丝毫不见疲态。
尽情尽兴的一夜过去,两人无疑都是愉悦的, 是以直到天亮后容清棠的最后一丝力气被耗尽, 帐幔内的潋滟春景才重新归于静谧。
可同样度过了这样的一晚, 容清棠累得实在睁不开眼, 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直拥着她的卫时舟却格外清醒。
直到此刻, 卫时舟的血液仍滚烫不已, 心底某个角落仍在亢奋战栗。
曾经, 只要能远远地看着容清棠, 能知晓那些与她有关的消息, 卫时舟便会觉得心满意足。
看着容清棠去她偏爱的铺子里买了糕点, 在她常去的书局挑了书册,卫时舟也会亲自去买一份同样的带回宫里, 自己一人安静地吃完糕点,再一页一页地读那些她或许也正在读的文字。
只是这样, 他便可以想象着自己是同她一起尝过那些她喜欢的味道, 观阅过同样的书中世界。
听闻容清棠在哪场京中女眷的宴席上不卑不亢地应对了旁人的冷嘲热讽,卫时舟也会着人去查那些人的父兄和夫君是否有任何会受人指摘的地方并加以惩处。
只是这样, 他便可以隐秘而卑劣地将自己当作那个有身份与资格为她出气、予她支持的男人——她的夫君。
卫时舟从未打扰过她的生活, 却也从未有一刻停止过对她的爱意。
即便她其实早已嫁为人妇, 不记得儿时曾见过他。
直到容清棠被那场大雨带走,每一滴曾经将她淋湿的雨水都在卫时舟的骨骼与血肉间留下了深刻烙印,沉重的悔恨与疼痛将他掩埋成了一座活着的坟茔。
他该离她更近些,该护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