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与容清棠所作的这幅画相比,少的岂止是两三分。
若没有得知自己的身世,没有一心报仇,他此时应还是容清棠笔下的模样,那般从容率真。
也还是容清棠的夫君。
可就像他已不再是画里的那人,容清棠也不再是会与他同执一段大红喜绸的谢家新妇。
谢闻锦看着屋内的一应陈设,心底被后悔的情绪填满。
成婚这一年来,谢闻锦只在半年前以为自己几乎能扳倒刘相时,才在这间容清棠的卧房内留宿过一晚。
就连大婚那日,他也留容清棠独守了一夜。
容清棠提出和离后便离开了王府,谢闻锦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踏足这个她曾住的院子。
可从猎苑回来后,谢闻锦却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待在她曾生活过的地方,一寸寸找寻她停留过的痕迹。
或许容清棠曾在长案上作画,在木桌旁用膳,在窗棂边插花品茶。
或许,被他冷待时,容清棠也曾在院子里的垂丝海棠树下,等他来看她。
但他没有来过。
谢闻锦面庞上满是阴郁与悔恨。
安王进门时看见的便是他这副模样。
他行至谢闻锦身旁,缓声问:“伤势可好些了?”
谢闻锦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安王,不冷不淡地唤了声“父亲”,答道:“太医说我这条腿伤得太重,以后应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