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相眉心紧蹙,责问道:“难道我不曾苦心为你谋划吗?”
可昨夜的宴席之后,他派去的人不仅没能杀死那个容氏女,还被皇帝反将了一军,以赏赐之名断了刘楚楚嫁进宫中的可能。
“父亲不是一直不允许我与谢闻锦来往吗?为何赐婚的圣旨下来时,您毫无异议?”刘楚楚忍不住问。
“到底是无能为力,还是不愿冒险?”
“你不是一直都想嫁给那个废物吗?!”
被女儿戳破心思,刘相恼怒道:“我为你铺好了路,是你自己无能,比不过那个容氏女!”
“如今她飞上枝头,眼看着就要从罪臣之女成为皇后,你却只能嫁给一个她弃如敝履的男人,你终于如愿了?”
“既然进不了宫,你嫁给谢闻锦或王闻锦、李闻锦又有什么区别?!”
多年心血毁于一旦,刘相气愤不已,额角青筋暴起。
“您说得对。”
一字一字认真听着,刘楚楚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心底一片悲凉。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刘楚楚知道,父亲对她的所有疼爱与教养都是为了家族的荣誉,她只是一粒被打磨得十分漂亮精致的棋子。
必要时拿出去示于人前,与人对弈。
而棋局散了,随手放置于任何地方都可以。
她以前为何会那般痴恋谢闻锦,即便因为他而惹父亲生气也不悔改?
不过是因为几年前的上巳节,只有谢闻锦看出刘楚楚其实有心想尝尝路边货郎叫卖的糖人。
自幼习得的礼仪规矩不允许刘楚楚碰那些廉价的吃食,她不敢命人去买。是谢闻锦买来送与她,还笑着同她说可以背着父亲偷偷尝,不会有事。
父亲大概不会相信,他精心栽培的大家闺秀,只因一个糖人便把心意交付了出去。